两人一边频频劝酒,一边鼓动薛蟠。
薛蟠也不糊涂。
“不瞒你们说,我也曾经惦记过这些事儿。但是都没用。我母亲和妹妹也曾经告诫我,不让我搀和这事儿。”
“这是为何?难道他们不喜欢你赚钱?”
倪二就有些不懂,在他看来,薛蟠是贾府的亲戚,有这个机会,不从中大赚一笔,简直就是个傻子。
“不是不喜欢钱,是因为有个承诺书。”
于是薛蟠就说了贾府的主子们签署承诺书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那贾瑞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想从他身上占便宜,简直比登天还难。”
“呵呵……。”
邢德全冷笑起来。
“蟠哥儿,你们一家都上当了,那个什么承诺书,就是骗人的。”
“谁见了钱不眼红?他贾瑞也没有多少钱,凭什么就接下了这么大的差事?还不是为了赚钱?”
“他这是使障眼法呢,别人都不插手,好处他自己全都占了。”
“再说了,府里的大老爷、二老爷、珍大爷、夫人们、琏二奶奶,”那个说话不比他管用?
“他们若是发话,送个人。送点儿货,他贾瑞还能不收?”
“若是把这些人都得罪了,他贾瑞今后还怎么混?真以为他是哪吒,三头六臂呢。”
“对啊,蟠兄弟,说不定此时他们之间早就商量好了。就拿那个承诺书,把咱们这些人挡在外面呢。”
“想你蟠兄弟在金陵的时候,谁敢不给你面子?如今到了这里,你也是二太太的外甥,正儿八经的亲戚,他贾瑞凭什么就不认你?”
“还有,邢老舅也是正经亲戚,有钱一起赚,自家亲戚都得不到好处,还叫什么亲戚?”
“再说了,你们两个在外面,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若是连这个钱都赚不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倪二,你别说这难听的话,你怎么就知道我赚不着这个钱?”
“有本事你就去赚啊。还有邢老舅,不是我说你,你混得也实在丢人。”
“你姐姐就是荣国府的长房,大夫人,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若是连这个钱都赚不到,还不如撒泡尿,自己淹死算了。”
“倪二,你敢瞧不起我?”
邢老舅也是个没多少脑子的,本来想蛊惑薛蟠出头,几杯酒下肚,就像薛蟠一样,被倪二给玩弄于手掌之中。
这倪二深通人情世故,做事又敢下手,收债的时候常常不择手段。
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深谙生存知道和人心之恶。蛊惑起这两个纨绔,自然轻而易举。
“邢老舅,是我瞧不起你么?不是。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
“富贵险中求,放着亲戚的身份,你们自己不去争,不去抢,怪得谁来?抱着金碗要饭吃,活该你们受穷。”
“再说了,你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还识文断字。便是不干别的,到工程上管个事儿总行吧?”
“用别人也是用,偏偏不用亲戚,胳膊肘往外拐,他贾瑞是什么意思?”
“连府里的主子们都不能插手,他不就是想一手遮天么?府里的主子从中都赚不到钱,好处都给了外人,你们以为那些主子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世上能人多了,偏偏只有他贾瑞能修建好别墅?没有他,当初的大明宫不也建起来了。宁国府,荣国府不也建起来了?”
“死了张屠户,难道就吃带毛的猪?这世上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离了谁,日子照样过。”
邢德全眼睛亮了起来。
“倪二,你的意思是,若是贾瑞不给咱们好处,就把他搞掉?”
“邢老舅,我何时说过这话啦?这是你们亲戚之间的事儿,我可不管,来,吃酒,吃酒。”
“好好好,谢谢倪兄弟点拨,吃酒,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