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和陈也俊从巡城御史衙门出来,路过巡捕厅的时候,进去打了招呼,算是见个面,混个脸熟。
路过长安左门的时候,贾瑞停住了。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就见行人,骑马的人,骑驴的人,马车、牛车、人力车等正拥挤在一起,交通严重堵塞。
人们挤在一起,大声喊叫,互相咒骂。
中间一个骑马的武将,正抡着马鞭子,抽打周边的人,一边打一边叫骂。
另一边,两辆马车撞在一起,拉着的马搅合在一起,绳套纠缠着,看不清是那一匹马的。
两个赶车的人正在吵架,互相指责。没几下就动手打了起来。
拉车的马没人管了,就纠缠在一起撕咬,
两辆车乱动乱撞,车上拉的货物撒落了一地。
人们惊慌地四处躲避,胆子大的,捡起地上的货物,撒腿就跑。
见有人动手,其他人就开始哄抢货物。
两个人被车撞倒,一个人被马踢了一下,在地上滚了好几个个儿,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离开。
就在东边,两个巡捕营兵丁,正指手画脚,瞅着混乱的场面看热闹。
“陈大哥,这里怎么如此混乱?”
贾瑞问道。
这样的交通混乱情况,在他的前世,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最令人无语的是,这里竟然没人负责维持秩序。
“这里是交通要道,往北是东四牌楼,那里是市场,拉货的那些车辆,就是到市场去的。”
“往东是东直门,进城出城的车辆人马,有很多要经过这里。”
“往南是东安门,那里通往皇城。到皇城衙门当差的官吏、随从,到衙门办事的人,也都经过这里。”
“往西是宫城的东华门,进出宫城的太监,宫城里的粪水垃圾外运,到玉泉山拉水的车辆,采购薪炭、砖瓦木料等各种物资的车辆,也都走这里。”
“如此汇集,自然就拥堵不堪。这里常年都是如此。这会儿还是好的,卯时到辰时,更加拥堵。”
“打架斗殴,伤人毁物,几乎每天都有,咱们也管不了。”
在贾瑞看来,造成这种混乱局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一是缺乏交通规则的约束,二是没有人维护秩序。
“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到了那两辆马车跟前儿,就开始劝说两个车夫。
但是两个车夫还是争吵不休。
贾瑞挥起马鞭子,一人抽了两鞭子,两人才不再争吵。
“快把马分开,装上货物赶路。”
两人费了好大劲儿,把纠缠在一块儿的马分开。把地上的货物划拉一下,装到车上。
“老爷,我的货丢了不少。”
“老爷,我的货也丢了,回去跟掌柜的没法交代啊。还请老爷帮着把货物找回来。”
“混账东西,自己的货物不知道看管,就知道吵架。怪得谁来?此刻又到哪里去给你们找东西?”
“大街上打架斗殴,等着到兵马司吃大板么?还不快滚。”
陈也俊抡起马鞭子,抽了两人几下,两个家伙乖乖吆喝牲口走了。
唉,这大概就是刁民吧。
贾瑞不禁心里叹道。
失控的马车,属于危险因素。
万一马受惊,拉着车在街道上狂奔,后果不堪设想。
处理了这两辆马车,别的事儿贾瑞也懒得去管,就回到了思成坊的兵马司衙门。
刚一进大门,就见一帮弓兵、火甲聚集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半圆儿。
前面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边两个皂衣随从,腰里挂着剑,守护在他身边。
“我就是你们的指挥使,从今儿个起,你们就都是我的属下。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听话的,大大有赏,保证让你升官儿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