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略高,有些粗壮,另一个身材比较瘦弱,显得有些纤细。
身材粗壮的孩子头上戴着一个黄布帽,因为风沙比较大,或是劳苦奔波显得有些脏,黑不黑黄不黄的,已然看不出底色。
纤细的孩子头上扎着髻,两缕长发从鬓角垂到胸前,因为紧张,也是因为角度让葛荆看到他脖子上一条细线顺着衣领没入胸口。
葛荆目光一转而逝,心中略有些疑惑却并未在意。
他关注的是外面战斗如何。
仅仅十几日相触,葛荆跟客栈里的人并不如何亲近,也不可能把自己认同为客栈的人。
但掌柜的在他最窘迫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他必然会领一份恩,欠一份情。
如果连这份恩情都不承认,对客栈里的人和事漠不关心的话。
葛荆真就成无情无义的狼崽子了。
所以,葛荆是人,不是狼。
是人就会有情义在,要不然他不会用命去拼刀胡子,不会为了刀枭胡勒和刀首麻衣人奔行数千里。
虽然客栈这些人跟他的感情比不过小三哥,但意义是相同的。
有这份恩情在,他不会坐视不管。
葛荆站在弄堂时间未过多久,就听到门外一阵怒吼,紧接着就看到铁竹贴着铁虎和文秀飞身跳回。
铁竹单手捧着铁虎,浑身战栗,一言不发。
阮清一惊,控制不住从桌上跳过去,一把接过那位年轻女子,低头一看立刻疾呼起来:“文秀、文秀,褚文秀!”
可惜,无论他如何去喊,女子都一动不动。
阮清猛然一抬头,低喝道:“铁竹大哥...”
铁竹慢慢的将铁虎放下,肩头耸了耸:“又来一拨人。”
“谁?”
阮清低喝一声。
“三危山长恶堂的人...”
铁竹似乎还想冲出门外,但他脚动了动,还是没动。
阮清鼻子用力吸了下,放下褚文秀的尸首,擎起长剑回头看了一眼,缓缓的闭上双眼,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浸了出来。
“北塞山奇门堡、三危山长恶堂...”
葛荆闻听忍不住心神一动,拄着赤柽来到窗口,身子微微一侧,向外偷窥过去。
外面横尸遍野,东倒西歪不下几十人。
有人毙命,有人抽搐,还有人残肢断臂,陷入弥留中,无意识的呻吟着。
种种惨像不一而足,若是别人看到也许会害怕、恐惧或是心惊胆颤,葛荆却恍如无视一般,把目光抬起,眺望天空。
空中,人影飘飞。
掌柜的、斗笠客和十几个人战成一团,刀光剑影,难解难分。
葛荆有些发懵,都是黑衣人,他根本分不清那伙是奇门堡,那伙又是长恶堂。
正在他挠头时,左右两侧,对面屋顶突然闪出一批人。
一句话都没有直接擎弓搭箭,比向天空。
陡然远处传来一句话,“别管他们,客栈内全部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