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鼓声咚咚,喊杀阵阵。两岸高山上大石滚落,木桩横行,弓箭齐发,冲入正在行进的铁骑之中。
洪武、周飞勃然大怒,举剑大吼:“贼寇偷袭!拼死血战!”山下锣鼓齐鸣,官兵大营吹响了进军号角,身穿铠甲,头戴头盔的兵士黑压压往山上爬。天息山人居高临下,大石滚木酒桶肉块锅盔,随着密集箭雨一齐倾泻进峡谷中,狭长的山谷便骤然燃起了漫山遍野的熊熊大火,山谷中翻腾着海啸般的惨嚎呐喊。第一次进攻不得不暂停,攻到半山腰的兵士忙不迭下山修整。
赵元郎指挥大军分成三批次轮流攻山,每批次一千铁骑带五千歩卒,每次都不得不撤退下来,一日内,三次进攻死约百人,伤逾千人,有人被弓弩射杀,有人被大石砸死,有人摔断了腿,赵元郎只得鸣金收兵。
天息山人不敢停歇,趁着敌军撤退,继续往隘口摆放石块和木桩,山上百多号人,兵分三路,从早到晚死守隘口,一个个精疲力竭。大头领把口令传到各个隘口,晚上切不可懈怠,轮流值守,防止官兵趁夜摸上山来。展占雄与白夫勇商议,明日官兵攻山,将山上用于防守的武器一次用尽,待官军修整时,兄弟们从北边磨子山撤离,通知仝牛和张坷垃前往北磨子山峰顶做好接应准备。
是夜三更,没有金鼓之声,山谷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月明星稀,鸟雀无声,山风阵阵吹得树枝飒飒作响。
赵元郎集结五百步卒,徐布仁发布命令:趁天黑山上防备松懈,摸上山去,擒贼先擒王,三个头领一个不留,以绝后患。张坷垃是朝廷钦犯,须生擒活捉,谁擒住此贼,必有重赏。
五百歩卒熟悉山路,一路噤口不言,手持三角锥贴着山根大步唰唰地进了山谷。暗夜之中,山谷渐行渐宽,一行人摸到了山上。
四更天是睡意正浓之时,天息山流动哨由于白日里疲劳过度,此时都手握兵器睡去。歩卒们如天兵下凡,点起火把,山上亮如白昼,山下大军看到山上燃起火把,锣鼓阵阵,整军向山上进发。大头领展占雄和二头领白夫勇在东西两个隘口镇守,他们还未摸出兵器,就已被官兵将领枭首。小喽啰们四散奔逃。
再说北磨子山上,张坷垃一夜未眠,突见南山火光冲天,大叫不好。从山寨索道逃过来的兄弟,叫喊着大头领、二头领已毙命。三头领仝牛和张坷垃带着几十名兄弟各执兵器,准备决一死战。
山下的大军很快就摸了上来,火把齐明,张坷垃使大砍刀,仝牛使丈八长矛,与冲上来的官兵混战在一起,寡不敌众,仝牛被砍成血人,力竭而死。仅剩张坷垃一人奋力抵抗,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大喊着:“徐太尉有令,活捉张坷垃!”
张坷垃已体力不支,被围得死死的。眼看要被生擒活拿,刹那间,只听一声巨响,山体迸裂,露出一条缝隙,缝里金光闪耀,官兵们以为山崩地裂了,丢下张坷垃,扭头往山下而逃,张坷垃趁势逃出了包围圈。
惊魂未定的官兵逃回大本营,向徐布仁和赵元郎汇报山体开裂之事,徐布仁半信半疑,不知所云,赵元郎则大骂:“山体怎会裂开,这是张坷垃使的幻术,迷惑了你们,放走朝廷钦犯,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