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又想起一事,唤来刚才的小黄门王善。这个王善是内侍行首王继恩的侄子,为人机灵会办事,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王善人如其名确实是善良之辈,与其叔王继恩工于心计不同。他没有太多心机,一切都按照赵元休意思办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所以此刻赵元休把他当做心腹来看了。
王善急匆匆又来了,躬身道:“殿下,有何事?”
“你和你叔叔关系如何?”
“关系好着呢,我们都是陕州人,来到京城相依为命,不过叔叔如今不同了,他可风光的很,我有空就去看望他,他也把一些朝野轶事告诉我,省得我做个睁眼瞎子。”
“那敢情好,你说说朝堂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倒是没有,倒是官家免除了一些人的差役。”
“哦?免除了哪些人的差役?”
“听说昨日朝会上,官家定了差役法,是听了京西转运使程能的建议,按照财产多寡将百姓分为九等,前四等量轻重给役,后五等免除差役。”
“这倒真是好举措,百姓负担更轻了。”
“是啊,如今生在大宋朝幸福多了。”
赵元休听完,吩咐王善多盯着些朝政,以后会经常详询,然后就让他走了。
赵元休接着看《道德经》,看着看着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晌午时,王善来到赵元休身旁,扯了扯赵元休的衣袖,小声道:“殿下,殿下,快醒醒。”
赵元休忙睁开眼,见已是晌午,明白王善叫醒他的用意。吩咐道:“你着人告知母后,我要出宫,然后备辆马车,咱们直奔高升客栈。”
王善点点头就去办事了。过了会,他遣人来叫赵元休,马车已在殿外等候,赵元休急步来到殿外登上马车就出宫去了。
马车两边是丝绸制的帘门,这日是正午,赵元休时时拉开帘门观看开封城的街市闹景。但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大都着短褐,也有着旋袄的,还有些专属平民穿的叫短后衣的,下层百姓穿着多为棉布或者麻布,丝绸制的只有些高门大户人家才见得到。而官员们大都头戴乌纱帽身着皂罗衫。
驾着马车过了一个时辰才来到高升客栈,赵元休下马车进到客栈一瞧,稀少的人在用餐,大厅里空了不少桌子,显然一般人不来这种破旧的客栈。
他左右巡视,发现有三个人,年纪大点的约莫三十多岁,小点的约莫十九岁,心下一想,和王善交代的年纪都差不多,于是迈步来到他们桌前,兀自盯着他们三人笑而不语。
李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见他相貌俊美,气质不凡,也不敢大声呵斥,少顷见他仍立在身旁,便相询道:“这位公子,盯着我等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