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似的铁扫子李确实身手灵巧,双手交替变转下,将小扫子玩得出神入化,滴水不漏。
铁扫子李正全神留意“鬼刀陈”的动静,准备把这扫子一步步向对方压迫时,却突感面门一阵冲击,鼻子刹那间有如炸了开来!
四周的人都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只见“鬼刀陈”仍旧垂着左手站在原地,刚才身影只稍动了一动,铁扫子李的鼻子却已被打折喷血!
习小岩这招全无花巧,靠的就只是超人的速度与眼力,一记不用转腰坐马、纯靠肩、臂、腕挥摔出的短拳,准确无误地直打进小扫子挥舞的空隙,又极迅疾地收回拳头,犹如火中取栗而不伤一毫!
这种“先天真力”的过人神速与手眼相应,像铁扫子李、洪氏兄弟等寻常武夫,一生也不可能练得出来,也不可能想象得到。
上天就是如此不公平。但也是无人能改变的事实。
铁扫子李被这一击打得晕眩,高速挥舞中的小扫子再也控制不住,反砸到他自己肩上,骨头登时裂了,他吃痛惨叫倒地。
这几招交手电光石火,就连刚才双方翻倒桌子后堕地的杯碗,都还没有停定下来,这二楼饭厅的地板上就倒了四个人,一面窗户穿开大洞。
厅里围观的众人感觉,像在白日之下看见了幻觉。
这时一人双膝跪下,正是一身华丽道袍的冯道人。只见他早将背后长剑解下,却没有拔出来,而是双手捧起过顶,献向“鬼刀陈”。他的道袍里渗满了冷汗,平日傲慢的表情不知消失到哪儿去,垂着头不敢正眼瞧“鬼刀陈”。
冯道人的师父,确实曾是华山剑派弟子,几十年前因为捱不了清修苦练而下山求去,改名换姓,在市井里靠着些皮毛道术为生;冯道人十五岁拜他为师,本来只为了学驱鬼作法混一口饭吃,不料竟有点学剑的天份,凭一套半华山剑法,在江湖道上游食多年,确没有吃过什么亏,还打出了点名堂来。
可是他知道这次遇上真佛了。那一点点华山剑,比不上这人一根毫毛。
习小岩看看躺在地上那四人,又瞄了瞄冯道人,脸上显得兴味索然,随便挥挥手。
冯道人自觉有如在鬼门关前走过,急忙将剑恭敬放在地上,又猛地叩了一个响头,带着一额头的青瘀仓惶奔向楼梯去。
他走在阶梯时,心中仍禁不住苦思:这般人物,怎么可能走到这种地方来?……
这里明明不是属于习小岩的世界。
冯道人并不是第一个从“悦东楼”开溜的人。
在“悦东楼”的后街,燕青跟两个镖师手下没命似的奔逃,另外两名护卫也快步紧随。
刚才习小岩跟关屠子交手前,燕青已趁着众人目光被吸引,拉着手下悄悄溜走;此刻虽离开了“悦东楼”,他还是半步没慢下,再走两条街才敢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倚在墙角上,偷瞧后面是否有人追来,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