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到了十点钟左右,占星师手下的那个小修士托马斯还是没送那个“圣西门”的陶罐过来。按照占星师的吩咐,小修士应该在每天上午九点和下午四点各来一次,用密封的陶罐带来大师们作法所需的法器和每天的食水。于是从这时起,一切就开始不正常了。
占星师在主楼客厅接见乌戈威男爵的时候,很淡然地吩咐他派个人去自己租住的小楼看看,到底是小修士病了,还是因为买东西耽搁了。可男爵发现上师的眼中却现出了明显的焦虑之色。男爵不敢怠慢,马上吩咐管家打发一男仆骑马跑去罗索镇里查看。
时近中午十二点,那个男仆才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据他所述,那栋小楼周围的邻居们都说,从今天早上起就没人见过小修士出来。而且他也没在屋里,因为门是从外面上锁的。男仆又跑到市场打听,也没人见到小修士今天过来。办事周全的男仆又不辞辛苦地跑了劳力市、菜市场、三家酒馆、六家商店、甚至还跑了两家妓院……没有,所有的地方今天都没人见过小修士。要知道,罗索只是个小城而已,这么细致的搜寻,就算是找一只走丢的猫也该打听到消息了。
男仆在客厅里回禀的时候,乌戈威暗自观察,发现占星师依旧面无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淡然。但那位上师则不然,他的焦虑不安已经掩饰不住了。占星师显然也发现了师兄的异样,他打着哈哈说:“师兄,看来您的修为这次真的损失惨重啊!瞧,这才不过一上午没吃饭,您就已经饿得脸色都变啦。哈哈哈……”上师顿有所悟,也尴尬地嘿嘿干笑了几声作罢。
乌戈威在回到自己暂住的西边小楼的路上,想不通地摇摇头。真是的,明明是占星师的下人不见了,人家占星师还没当回事,怎么上师倒这么紧张呢?不过话说……那个脸色白白的,一对儿人畜无害笑眯眯的三角眼,说话总是低声细气的小修士托马斯,怎么就会忽然不见了呢?
到了晚上,正无聊地独自躺在大床上看书的吕莫奥兹乌戈威,忽然看到夫人冉妮丹乌戈威怏怏不乐地推门走了进来。乌戈威很诧异,夫人明明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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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那边接受每晚例行的驱邪治疗啊,每次都要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怎么今天这么快回来了?
男爵夫人不耐烦的回答丈夫,上师和占星师都饿了一天,施法期间又不能吃凡俗人的饮食,所以体能不佳,今晚的驱邪仪式草草就结束了。
吕莫奥兹心中暗笑:“原来修行千年的通灵上师也怕挨饿呀?嘎嘎……”
驱邪仪式草草结束,男爵却来了兴致。而冉妮丹居然又是百般推托不肯就范,这可真不像她。乌戈威发现,自打接受上师施法治疗以来,冉妮丹在这方面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兴趣全无。难道伴随那三颗“灾星痣”一起去除的还有肉体的欲望?难道冉妮丹是受了那位苦修士上师的“传染”?难道那位上师是“斯多噶”派禁欲主义者?
话说闺房内一番“你推我就你躲我凑”的香艳争执正在进行之际,猛然间……“啪!”
外面静夜里一声枪响的惊吓,给吕莫奥兹乌戈威先生带来了终生未愈的创痛——从那之后,男爵就永远告别了他热爱的骑手生涯。
马灯的光晕把男爵照成了惨白狰狞的僵尸脸,他只穿着件猩红色的丝绸睡衣站在主楼客厅中央。还好还好!那个“洗罪银箱”还纹丝未动地静静摆放在那里。乌戈威哆嗦着双膝跪在它面前,无比欣喜地看到,箱子上两条交叉的封条依然完好无损。
男爵颤抖的手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内裤里掏出一张存单和一把铜钥匙,手像在颠簸的马车里一样,上下左右乱晃了好半天,才终于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用力一扭……“咔哒”,锁打开了。被命令不许靠近的管家警卫和仆人们,看到吕莫奥兹乌戈威用短粗胖的小白手掀开了箱盖……
然后,只见乌戈威先生跪在箱子前的身体猛然一僵!整个人如雕塑般静止了三五秒,然后从他那浑浊的胸腔里发出“嘎儿”地一声!男爵先生他……又抽了!
在他忽然失去了全身骨骼般软倒在地上约三分之一秒后,包着铜角的雕花木箱盖也“硿”地一声重重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