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一行旖旎穿过一片布满冬青的花园,便来到了孝武宫。
小六子迎上来,一路引着他来到了怀思堂。
“王爷,今日邀小官人前来,所为何事啊?”江充也不客气,一屁股跪坐下来,翘着兰花指,轻轻捏起了一盏茶杯。
打开茶盖,一股清幽喷香扑面而来。
“看这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单单嗅之便觉得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这一定是沁了腊梅,又研磨了杨梅、红枣、肉桂等物吧?”
江充微微品一口,又道:
“万里群芳醉,唯有腊梅春。”
“都说若懂天下香茗,莫过于齐怀王,果然名不虚传。”
刘闳一直瞧着他这番奇异做派,听他这般吹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若说天下谁人最懂男人心,莫过于武帝宠幸的绣衣使者了。”刘闳不失时机地暗语嘲讽。
江充却不以为意,飘飘然地将茶杯缓缓放下,口中还击到:“为人臣子,首要的是忠君之心要赤诚,你们都把心给了陛下,下官只不过多给了一些其他东西,齐怀王何必这般吃醋呢?”
“哈哈……哈哈哈……”
刘闳会意,玩味地哈哈大笑起来。
江充再次品茗又是一番夸赞。
“绣衣使者若是喜欢,本王便把亲手调制的汤料送予一些。”刘闳眯着眼瞧着面前的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论相貌,此人真是天生的无暇玉人一般,不但五官生的俊美大方,就连那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细嫩无比。
他心里暗度,“怪不得能得到斧王宠幸,连我看了也觉得喜欢。”
江充偷眼观瞧,看到他看自己有些痴呆了,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甜笑着将茶盏轻柔柔地放下,问到:“齐怀王邀本官来,不单单是为了品茗吧?”
“那是自然!”刘闳直接切入主题,“本王想烦请绣衣使者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纹银奉上。”
“本官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银子这等贱物!”
江充滴溜溜着一对摄人魂魄的眼睛,微笑不语。
刘闳看着他,立马想到了这些年来,江充接着绣衣使者的身份,捕风捉影,以企图诅咒武帝的罪名,杀了数万人,光抄家就接近长安的半个城池庄户,银两钱财自然是胜不胜数。
“本官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喜欢锦缎丝绸之类的雅物。”江充说着抚摸了一下袖口上的纹绣。
那里盛开着一朵月季花,淡雅中点缀着一丝浓艳水韵,别致无比。
“既然绣衣使者喜欢丝绸,本王便送你百匹上等的苏绣便是。”
“多少也有用完的时候。”江充直接斩断了刘闳的话,让他无法对接。
“算你为尊贵之客,每年定期送与你一些。”刘闳再次做了让步。
“丝绸虽好,到底还是烦劳王爷赠送,不如自己拥有,随用随取。”江充抛了一个媚眼给刘闳。
刘闳顿时哑口无言。
江充捏起茶盖撩着漂浮的余茗,淡然笑道:“本官想来不喜欢拿人家的东西。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既然喜欢,本王便把他变为自己的。”
他又抬头,将秀美的眉毛轻轻一挑,笑道:“本官最喜欢齐怀王的静雅丝绸庄,不知王爷舍不舍得?”
刘闳惊讶地张了张嘴吧,想说什么还是又咽了下去。
要知道,静雅丝绸店铺是长安城里最大又是最好的丝绸店,不但供奉着朝廷的贸易行,更是达官贵人、巨富商贾趋之若鹜追求潮流的胜地。
拿它出来跟旁人做交易,刘闳怎能舍得。
“绣衣使者真是好气度,还没问本王到底何事,就已经惦记着静雅丝绸庄了?”
“本官有个坏习惯,最怕别人拿了本官当刀使唤,使唤便使唤,就怕事后却毫无回报。本官也就费些心思,连这些人一起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