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复述之人虽然只是说了故事的一个大概,但酒馆内的人闻听了,也觉得津津有味。
梅二娘在给刘病已上了三道菜后,站在门口照顾客人时,也听得入迷了。
此时的人们都被这故事吸引住了,谁也没有了心思去调戏眼前这位长相和身材极为诱人的梅二娘了。
而唯独狗三儿狗性不改,双眼不老实地将梅二娘上下打量,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刘病已不失时机地敲打着狗三儿,才使得他不那么嚣张。
元大牛喝了一口酒,慢慢品着,却不似那狗三儿如同饿佬一般见到食物便狼吞虎咽。他紧抿着嘴儿,听着那复述之人的讲述。
此时,刘病已才觉察出来,自己的故事竟然这般吸引人。虽然那人讲得粗枝烂叶,失去了很多动人的情节,但还是让人很是痴迷。一想到这是个精神文化贫瘠的时代,刘病已才恍然大悟。
但刘病已却想到了另一个发财致富的途径——写书。
他能说书,若现场找了几名书生将自己讲述的整理出来,那不就是故事大全吗?相信那些不能到达现场的人一定会喜欢上这些故事书。
一想到自己的一个故事需要用万言字,心中慨然,那得用多少的竹简啊。
造纸?
只是一个想法一晃而过,刘病已就知道接下来的几日又要忙得浑天昏地了。
哎,眼下先办妥此事再说。
甩掉这些想法,刘病已用竹筷夹起了竹笋片儿添到嘴里。
味道寡淡,水煮一般,这菜真得与后世的大厨做法相差甚远。但这是缺盐缺油缺料的时代,倘若自己再开一个美食店铺,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哎,要干的事儿可真多。
摘紧要的事儿做。解决了流民问题,还要挤出时间来学习功课。距离春闱论辩会的时辰已不多了,自己还答应了倪宽,一定会去参加呢。
复述之人终于说完了,众人还沉浸在故事里面,连那梅二娘也失神起来,完全陷入故事中不能自拔。
“这……”复述之人慨叹一声,“讲这个故事的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
“孩子能讲出这么好的故事?人小不经世事,还能懂得这么深刻的人生道理?”
“你们还别不信!”复述之人怡然自得,似乎那评书讲述人正是他一般,“说故事的人正是把流民打理地井井有条之人。”
“这可能吗?小孩子连开窍都没有,能做到大人都做不了的大事儿?你真会吹牛!”有人冷哼一声。
“嗨,你们还真得信了!”狗三儿此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高高翘起大拇指指着刘病已,对着大伙儿撇嘴说到:“这就是俺师父刘病已。说书人是他,治理流民的人也是他。”
“啊?”
众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刘病已惊呼起来。
“对!上午说书的人正是他!那时候的他穿着破……”复述之人刚要说什么话,觉得对人不尊敬,马上止住口,“那时候他穿着朴素,但气宇轩昂,知识渊博,一看就是天才大儒!”
他这般一吹捧,刘病已早已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冲众位抱拳到:“晚辈刘病已让各位叔叔大伯见笑了!”
大伙儿见他这般懂得礼数,立马纷纷抱拳回礼。
此时的县啬夫扈大却冷言问到:“听说上午凭借耍耍嘴皮子就得了不少银钱呢!得有上千文吧!”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哗然一片。
站在门口的梅二娘更是眯着眼,嘴角上翘地瞧着刘病已出神。
刘病已知道这个扈大在挑刺儿责难自己了。他倒是不慌不忙,冲众位抱拳到:“感谢今天上午大伙儿的捧场。”虽然在座的只有一人去了现场,但他的客气话还是要到,以便拉进跟大伙儿的心里距离。
“还是最开始我跟梅二姐说的那番话。”
梅二娘一听他的话里竟然扯上了自己,不由得俏脸蛋儿微微一红。
“我所做皆为流民所想,今日评书得来的赏钱全都拿去购买米粮,为流民们煮粥发粥。再赚得更多的钱财后,我会给那些想回故土的人发放路费,而想留在此地的人,我会帮助他们解决田地问题。虽然每日钱款不少,但对数万流民们来说还是杯水车薪。病已难能有什么开心或者得意之处,还望大伙儿能够谅解。”
刘病已这番话直接怼得扈大哑口无言,反而衬托地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