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乘在黑夜里,用心地辨认着屋子里的一切,就再向前走一步的一霎,上方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那脚步在屋里游荡,随后温乘听见了暮舟等人刀剑想撞的铮铮声和他们的惊呼声。
那脚步声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离温乘越来越近。
说是迟那是快,温乘手凝内力,从袖口捻起一针,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使不出来。
温乘诧异之际,一股气流值朝他脸上袭来,温乘身形一闪,伸手一抓,竟抓住一个纤细手腕,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温乘反手将其手腕朝后弯去。
而那人也是身手矫捷,曲肘撞开了温乘钳制自己的手,再顺势猛地将他推了出去。
温乘一惊,重心不稳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恰好就倒在一张椅子上,而那人竟然压在温乘的身上顺势随他倒了下去。
那人压着温乘,死死地将他钳在了椅子上,挣扎之时忽然温乘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人的手也竟然压了上来!
那人的手缓缓地从他的手指攀上了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在温乘的冰冷的肌肤上留下短暂的记忆,轻轻的,痒痒的。
最后记忆停留在了手腕,有一双手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紧张的神经把温乘的触感放到了最大,就在温乘还在诧然手上传来的温热感,一阵凉意从鼻尖传来,慢慢地滑到鼻梁。
眸间,伴随着纱帛隔开的撕裂声,轻纱就从他眼上滑落。
而那股温热的触感竟然再度袭来移到了他的眼睛上,轻轻地又带有些小心翼翼。
“你的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
蛊惑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药香,温乘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此人,还没等温乘有什么反应,那人就离开了椅子。
温乘手腕的暖意瞬间被抽离,刺骨的寒意又再度袭来,而指尖残留的余温却叫人有了一时的迷离。
忽的,一道火光亮起,瞬时间,屋内亮如白昼。
暮舟被突然亮了的烛光晃到了眼睛,再定神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没薄纱蒙眼的温乘。
而再定睛一看温乘身后那个穿着绯色衣服的女子,那个不就是望江楼的女掌柜吗?急忙三步拼两步上前就隔开了江胜雪和温乘。
这时,在外迷茫的众人在烛光下终于看清了竹屋的模样。
屋顶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每一个里面都有着不一样的花花草草,随着微风袭来在头顶上叮叮作响。
屋内是各式药草书籍,蛇虫蛊物,简单几件工具,一椅子桌子和一套瓷器茶具,真真算得上是神医之所啊。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屋里多出来的一人,江胜雪。
众人皆是一脸警惕,而暮舟更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暮舟之前没注意过,原来这女人头上的双簪竟然是两把细长的匕首,而其中一只通体暗红色的纹理在烛光的反射下若隐若现,上下起落之间仿佛流传出一丝诡异的寒光,不由得让人胆寒。
只见江胜雪单手转玩着簪刀,手臂轻抬,指尖一挑,暗红的簪刀就稳稳当当回到了簪鞘之中。
然后走到一花草旁掐掉了头上的花朵扔进了烛火当中,一系列的动作行如流水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而坐在一旁的黑猫顺势蹭了蹭她主子的手,随即乖巧地坐在了主人旁边。
一时间,屋子里面的甜腻气息登时消失殆尽,众人也随着气味的消失恢复了内力。
“温大人远道而来,小女不曾迎接,还望大人见谅。”
江胜雪靠在桌子上,万种的风情凝于一身,笑语盈盈地朝温乘行了个里说道。
而坐在椅子上的温乘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转过身,周身弥漫着与平时儒雅气息不同的冷冽寒气,杀气在内力外涨下翻腾而出。
温乘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不过那双少了遮挡的眼睛,虽是无神但那双因病而泛白的双眸却如同寒星一样闪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满身寒芒。
“簪子在何处?”温乘沉着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