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落手,河渠令郑国与河渠丞李斯均神色激动不已,随后将王书散发整个河渠上下,一时间,整个河渠之上沸腾,更不用说王书传递的其它郡县。
王书刚传荡不久,便又是一队队各大郡县剩余的民力从四面八方汇聚,涌至泾水河渠之上,甚至于连南方的巴蜀之地,西方的陇西之地,北地云中之地都有请命。
欲要上泾水河渠,将这条涉及秦国命运的河渠修成,不过,一切种种终究得需要遵循秦法,请命可以,但各自所属的郡县之事不能有所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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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要不将玄清大师召回,护持身侧,也好安心!”
咸阳城的动作很快,距离王书下达不过十天,秦王政便是将朝政之事暂交于昌平君、王绾等人处理,廷尉府等协助处置。
自己和少府令赵高、卫尉李信等出咸阳,北上泾水河渠。路途之上,一行人并不多,不过卫尉李信所带的两个龙虎骑兵百人队,以及赵高从罗网选拔的精英。
尽管如此,赵高仍旧觉得不保险,秦国百年来,从未有过王上亲临秦国工事之例,一则,是没有这个必要,下面的臣子自然将其完成。
二则,安全得不到保障,尤其是百年来逐渐独霸关东六国的秦国,每时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诸子百家的人、关东六国的游侠剑客想要对大王动手。
出发咸阳两百里,行至略微偏僻之所,少府令赵高就越发的担忧,一侧的卫尉李信防卫也是越来越警惕,感此,赵高不由回想到玄清大师护持大王的模样。
一人之力,足以应对所有的突发情况,也无怪乎大王近来如此重视大师。
“于如今的秦国来说,郑国比寡人更为重要,有大师在其身边,寡人才能够更为放心,按照这个速度,傍晚时分,到达泾水工地不成问题。”
时值正午时分,两侧则是大片的荒原,丘陵起伏不定,一株株枯黄的树木生长其内,放眼处,满是萧条之感,骄阳垂下,闻赵高之语,秦王政摇摇头。
于此,赵高也就不再多言,只好吩咐随行的罗网武者与卫尉李信更加的护持左右,一路北上,倒还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赵高那一颗紧张无比的心也逐渐舒缓下来。
而与此同时的泾水河渠工地上,随着秦王政一行车马的到来,骤然间,秦王政所到之处成为万千秦人的朝拜之所,一位位老秦人神情激动无比,远远看见车马,便是躬身跪拜,口中高呼“大王”不已。
只是,行营扎定的当夜,秦王政没见任何官员大吏,派出赵高去河渠幕府与郑国、李斯商议明日事宜,便提着一口长剑,带着卫尉李信,登上了瓠口东岸的山顶。
此地正当中山高耸俯览之所,举目望去,峡谷山原灯火连绵,向南向东连天铺去,风涛营涛混成春夜潮声弥漫开来,恍如隆隆战鼓激荡人心。
若不是呼啸弥漫的尘雾将这一切都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朦胧苍茫,这远远大过任何军营的连天灯海,直是亘古未有的壮阔夜景。
“玄清见过大王!”
然则,还未等秦王政在那处山峰顶端俯览四周诸般情况之事,身侧便是耀眼的紫色玄光闪烁,一道飘逸的身影踏步而动,行至跟前,拱手一礼。
“见过大师!”
周清的突然出现,倒是令一旁重甲着身的李信为之瞬间紧张,随后倒是心中微微一松,有大师这般的武道高人在身边,自己的压力也能够小些。
持剑拱手一礼,便是归于周围的巡逻。
“大师所观,泾水河渠日夜不停息,一夜可以耗费多少灯油?”
嬴政伫立山冈,静静凝望,纵然周清到达身边,也没有任何声息回应,就那般看着面前的恢宏场面,足足过了一炷香,才长叹一声,轻语之。
“河渠丞李斯掌河渠诸般要事,于此之问,玄清倒也一观过。”
“泾水河渠主干四百里长,加持其余关卡和毛渠延伸之所,一夜所需的火把灯油足有三万斤到四万斤之间,一个月所耗则是百万斤上下。”
“如今冬日的寒冷尚未完全退去,这个数量还要加上一些,好在,火把灯油来源广泛,既有牛油、羊油、猪油、树脂油等,也有数量庞大的高奴猛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