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却似完全闻不到,他进入房子里仔细一看,才发现床边的地上趴着一个枯瘦的老人,她哼哼叽叽地,以微弱几乎让人无法听清的声音喊着:“大保,大保!”
看情况应该是她想要移动一下,却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张慕赶紧上前,却发现老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情况十分危险,他赶紧对渠百胜道:“帮我打120!”
看着张慕对一个素未见面的脏兮兮的陌生老太太如此亲近,让渠百胜的心里有一种无名的触动,就连屋子里的味道也没有那么浓了。
张慕想要扶起老人,渠百胜却制止他:“张总,别动!”
张慕以为渠百胜怕他承担什么责任,心里有些不高兴:“干什么渠总,这是我兄弟的朋友,怎么可以不扶?”
渠百胜连忙解释:“别,张慕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位老太太的身体极度虚弱,从床上这么摔下来,万一在什么地方摔断了,你贸然移动,会造成二次伤害的。
比如万一她的肋骨断了,你的移动会让断了的肋骨刺穿肺部的,如果你的脊椎损失,更可能会引进生命危险的。”
张慕愣了愣:“她应该是从床上摔下的,不会这么严重吧?”
渠百胜却坚持道:“还是小心些,把现场交给专业的医生吧。”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老人身上,又从床上拿了一下枕头垫在老人的头下,然后拿起电话拨打起120来。
打完120,他又开始拨打他在烟雨市人民医院的关系电话,让他们赶紧安排专家、单人病床还有专门的陪扶。
渠百胜脱下外套的动作,让张慕对他多了不少好感。
这个渠百胜,也没有那么公子哥作风,比许多富二代要好得多。
靠着渠百胜的关系,老人在医院里可以说是一路绿灯,二个多小时以后检查结果出来,疑似肝癌,具体要等穿刺并且做病理切片以后才能确诊。
这时候老人已经清醒了,坐在病床上和特护聊起了家常,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进来以,也不知道是被谁送进来的。
张慕不敢告诉他实情,也交代渠百胜绝对不能把实情告诉他,只是让护工告诉老人,手术的一切费用都已经交了,老人的生活和营养费用也要绝对保证。
至于刘大保,现在只能说他因为要做一笔大生意,所以需要长期出差。
隔着病房的玻璃门,看着恢复了几分生气的老人,张慕突然之间心酸到无以复加,自己的父亲,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是这样的长相。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渠百胜在一边轻轻问道:“张总,如果是肝癌二期以上的话,要化的费用可能会在百万以上!
而且即使肝移植成功,今后服用抗排异药物的费用,恐怕也不是你那个朋友不吃不喝可以承担起的。
你确定要救吗?”
张慕瞪了他一眼,本来想责备两句,最后却只能叹口气:“人没了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