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的一声,李延河手中的杯子竟然硬生生被他捏碎了,玻璃碎片扎满了他的手,顿时满手的鲜血淋漓。
可是李延河恍若完全未觉,眼泪爬满了他的脸颊:“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闵柔叹了一口气,拉开李延河的手把,然后把玻璃渣子一片一片全取出来,然后再用自己的丝巾把他的手包住了。
整个过程中李延河全然无反应,只是喃喃地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金钱地位,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比亲人更重要吗?”
闵柔继续道:
“这件事,我绝对没有说半句谎言。
从你回来以后,你自然知道,我姐一直坚持住在窑洞,一直都不愿意住在城里去,你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并不是你二哥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而是因为恶心,因为当年对曲玉霞的这个决定让她决定无比恶心。
她无法忍受用这样的代价所换来的你哥哥的荣誉和前程,可是她又没有办法,不愿意家庭就这样破裂,所以她只能拒绝由此而带来的一切好处。
所以她一直住在窑洞里,化自己教书挣的工资,吃自己劳动种的粮食和蔬菜,整整二十年,她没有化过李延川的一分钱,也没有住李延河在城里的房子。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她只能用那样的方式抗议,无声的抗议,无声的坚持,所以这二十年来,她的心里,其实没有开心过!
你哥哥也不是没想过要跟我姐离婚,只是他不敢,他怕离婚以后,我姐就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你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你姐在李家的地位似乎很超然了,那不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小午,而是因为她掌握着秘密,而是因为她二十年的坚持,所以他们不得不忌惮!”
李延河的心头已经无比清晰,他知道闵柔所说的没有半句谎言,可是自己的两个哥哥,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人?
闵柔又道:“其实姐姐无比疼小午,也无比爱小午,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故意不把小午留在自己身边,而是一定要放到我们这里吗?
那是因为她的心里觉得,她欠了你李延河一个孩子,所以她要赔给你一个。”
李延河的心头无比难受:“为什么我的兄长是这种人,他们平时居然还跟我如此亲密,他们总是跟我提一家人、一家人,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怪不得小雪回到李家这么久了,他们却连一次都没敢来看小雪,因为他们害怕看到她,害怕曲玉霞曾经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小雪,而小雪一见到他们会忍不住把这些真相说出来。”
闵柔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的。
可是恶心的事情还不止于此。
曲玉霞走的时候,我本来想偷偷去找她,让她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我始终觉得,那是你的孩子,你没了,看到你的孩子,我的精神也会有个依托。
可是你爸爸和你两个哥哥发现以后,拦着我,一直不让我有机会去,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就把我扣押在你的房间里,直到曲玉霞就这样投了河。
我当时的心情难过复杂的根本无法言喻,于是当地晚上,我只能住在你的房里,一个人把自己灌得大醉,躺在你的床上睡觉。
然后后半夜,后半夜的时候,有一个畜生爬了进来,趁我喝醉没有力气挣扎的时候,不管我的求饶,反抗,强行污辱了我。”
李延河突然反应过来:“谁,这个畜生是谁,是我两个哥哥吗?你告诉我。”
曲玉霞流着眼泪惨笑道:“你永远都无法想像,不可能想像,谁都无法相像,这个畜生,就是你一生最敬重,最孝顺的人,你的亲爹,我的公公李千田!”
曲玉霞开始失声痛苦,李延河扑过去搂住了她:“柔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曲玉霞痛哭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污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