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远的地方望去,一条银白色的冰雪巨龙将西安分隔成了两个地方,安放在城墙里的,是历史,而立在城墙外的,却是改革。
闵柔对童安诚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站在这个窗口向外望,从其他地方走过城市的时候,总感觉城市每天都在变新,感觉时间流逝飞快。
只有在这个窗口,看着旧城市的那些旧街旧房子的时候,才感觉时间似乎一直停留在这里,一切都没有改变过,连自己也从来都不曾老去。”
童安诚知道闵柔和李延河关系不仅恢复了,而且亲密更胜从前,所以他不知道,闵柔究竟会怎么定位自己与他的关系,是回到一开始的从前,还是站到那天喝了酒的早上。
从今天的这个情绪来看,难道她和李延河的关系又有了什么变故?
他小心翼翼地称呼道:“柔柔,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多感慨?
这几天不是跟李延河已经重归于好了吗?难道又吵架了?
可是不太像啊,我看你连气色都是好了太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如同只有三十出头一样。”
闵柔回过神来:“安诚,我没有心情不好,也没有与延河吵架,只是站到这个地方,突然感伤于时间的流逝罢了。
自从我把往事跟延河透露之后,他对我真的可以说是好到无微不至了,可是我又突然有点不习惯,甚至还怀念他以前大男子主义粗疏的样子,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
不过最让我遗憾的是,我没有早一点把这个真相告诉延河,那样的话,也许他早就对我死心踏地,不会对曲玉霞念念不忘了。
只可惜,总是顾忌太多,考虑太多,等到不顾一切终于说出一切的时候,才明白时间再也不可逆了!
老了,许多事情都改变了,自己的心态更是改变了,再也没有办法做到年轻时候的那种细腻和温柔,反而微微觉得有点倦怠了!”
童安诚想了想:“柔柔,我觉得你不是倦怠了,只是你心里一直希望李延河可以好好待你,这样一直想啊想啊想了十几年,突然之间实现了,所以有点失去目标了。”
闵柔苦笑道:“可能是吧,得不到的时候,总是在想,总是在盼望。
可等到真握到自己的手中了,再仔细看看的时候,似乎也不过就是如此。
就好象你一直在人家的围墙外面望着,以为那里面会是世外桃园,可是真的进去了,却发现里面与外面也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于是就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非得一心要进来。”
她把目光投向更远处的地方:
“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努力了一辈子,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莫名其妙就轻易的握到了自己手中,那自己这一辈子的努力还有意义吗?还值得吗?”
童安诚笑了:“柔柔,你那天说我,你说得不到的时候就会珍若性命,可是真的得到了,似乎也就如此,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你好象正在犯这样一个规律,以前总觉得李延河的心里有一个曲玉霞,所以你一定要与曲玉霞争一争高低,现在李延河心里只有你了,你反而心里空东荡荡的。”
闵柔点点头:“人啊,总还是贪心,总是希望有一个一个的新目标,然后去实现,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