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贡赞普、措姆举行葬礼的当天,道路两旁像赶街似的,人山人海,都想再去送止贡赞普、措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以表哀痛和敬仰之情。
举行完阿爸止贡赞普、阿妈措姆的藏礼,聂赤、夏赤、茹拉杰已从极度悲伤中舒缓过来,部落里大小事务已回归常态,三兄弟亲手宰了罗昂达孜逆贼狗头,也算大快人心一件事,举部上下同欢。
聂赤暂时掌管部落中大小事务,部落中谁当首领一切都还是未知,长此下去会引发许多事端,上上下下对这件事也开始议论纷纷,私下里交头接耳讨论哪位最有可能当选首领......
部落里面有名谋士扎西赞屡次谏言推选聂赤少主为部落首领,遭到极少数人的反对和白眼。
扎西赞尽管屡次碰壁,他还是在众多将士面前极力推荐聂赤,有一次部落中骨干成员集体商议部落中事务,扎西赞觉得节骨眼上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掠长须,昂首阔步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干咳了两声,抬头高声嚷道:
“我觉得不论才能、贤德,在众多部落属民中聂赤少主都是佼佼者。”
扎西赞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狡诘,半响过后又扭过头来继续补充道:
“以我之愚见,聂赤少主是首领之位的最佳人选。”
部落中大将强巴听见扎西赞在人群中高谈阔论,他缓缓起身正了正衣冠,挺起一个大肚腩,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嘲讽,大义凛然从人群中站起来,轻轻用人弹去衣冠上灰尘,不紧不慢的说:
“聂赤少主当选首领优势虽然比较明显,但聂赤少主有时优柔寡断,缺乏首领应有的风范。”
“以我之见,茹拉杰少主最为恰当。”
说到激动处脸和脖子涨得通红,上牙把下嘴唇咬出一个很深的印痕,强巴明显感到心中火苗扑腾扑腾往上蹿,他试图强制压制住心中激动心情,从牙缝里飘出来一串话:
“茹拉杰少主在本次围剿罗昂达孜战役中表现出极高战斗指挥天赋,现在全部上下急需这样骁勇善战的首领,带领全部上下励精图治,走上强大......”强巴后面欲说的话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顿时被噎住了。
扎西赞死死盯着强巴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明了地说道:
“茹拉杰少主骁勇善战这点大家有目共睹,但......”
扎西赞话锋一转,语调不急不躁的说:
“茹拉杰少主容易鲁莽行事,他可以成为一名非常勇猛战神,杀敌报部,但他不可能成为一位出类拔萃首领......”
中间站着另一个大将尼玛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紧紧抿着嘴唇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冷地掐断扎西赞欲说还休的话,眯起两只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扎西赞,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我认为夏赤少主成熟稳重,为人谦和,对部落未来发展胸中有沟壑,鄙人认为是部落首领最佳人选......”
扎西赞挺直腰杆,皱着眉头,摆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冷笑道:
“夏赤少主性格过于柔弱,很难担负起带领部落属民雄霸高原的重任。”
强巴急忙站出来抢过话头,一副不苟言笑表情写在脸上,吐了土舌头讪笑道:“这点我同意扎西赞的说法。”
在场所有人争得面红耳赤,声音直如炸雷一般嗡嗡直响。
个别人也对这个位置垂涎三尺,也想乘部落首领大选之机,蹬上首领宝座,暗地里咯噔了一下,与这三位睿智少主相比,他们的优势惊不起半点波澜,灰不溜秋从后门掀开帘子溜走了。
聂赤也正为此事发愁,听到外面大家议论纷纷的风言风语,他也惊诧得张大了嘴,露出一排玉贝般的小白牙,用手捋了又捋嘴角上那两撇稀疏胡须,轻飘飘从嘴角吐出一句话:
“我还是有一定的属民基础......”
夏赤、茹拉杰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碍于面子和兄弟情深,提到此事,大家都在极力掩饰心中欲望,仿佛那份从容不迫如涟漪般荡漾开去,佯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道:
“倾听大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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