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风吹起地上竹叶,男子双眼缓缓睁开。
“王爷,京城来密信。”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男子后面传来,不知所觉。中年男子身后,来人一身蒙面黑衣,背上一把通体黑青的四尺带鞘长剑。黑衣剑客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卷藏袖卷轴。
石椅上中年男子并未转身,而是左手向外伸出。黑衣剑客便将手中卷轴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拆开细小卷轴,目睹过后,右手握拳,手心发力,卷轴顿时化为齑粉。
随后他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不见表情,“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高冠男子的声音如他的那张脸一般,阴柔尖锐,更像那些皇城中来回传信的的宦官。
四下寂静无声,唯有滔滔瀑布流水声连绵不绝。
片刻过后,高冠男子起身,“备好车马,本王今日,要进宫面圣。”
“这次你就不用跟着了,恐对你身份不利,出城有寒露在,京城那边自会有人接应。”高冠男子继续说道。
黑衣负剑男子应声点头。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亭中高冠男子,负手而立。
“钦天监好一步走险棋。国师啊国师,你就不怕渔翁失利?”
高冠红衣的男子自言自语,这句话仿佛是说给京城里的某个人。
京都洛阳城。
御龙官道上,有一骑策马飞奔。来人正是御林军副将谭镇元。皇帝陛下今日早朝拟下的那两道圣旨,此时估计已经快马加鞭的各自奔赴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退朝后,谭镇元赶忙前往府邸中,脱掉早朝时穿的长袍长袖,换上那一身黄金甲胄,骑马奔向洛阳城御龙街道大门。因为,他要去迎接一人进城。
绿竹亭红衣男子所在的那一处境地,是早年间皇帝陛下命手下搬山建宫的工匠耗费三个年月搭建而成的“南山院”。其建工甚是俊伟。至此以来,只有两人居住过。前者是大曜皇太后,皇帝的生母赵氏,后者是当今的皇帝亲生胞弟,亲王萧世珩,显而易见,那个王爷,不是别人,正是大曜亲王爷。
脱去一身红衣,换上一件崭新紫色蟒袍的的亲王,架上马车离开了南山院。马车简从,并非那些藩王必备的八抬大轿,王爷出城,无人知晓。
天际逐渐阴沉,一盏茶的功夫,洛阳城中已是细雨绵绵。
御龙街道大门之下,一人一马立于雨幕之中,耐心等着不远处的车架驶向这边。马车缓缓驶进御道大街大门,距离拉进只有相距十步,对面那人躬身作揖,精神抖擞道:“云骑将军谭镇元,恭迎王爷入城!”
马车窗帘被一只白如枯骨的手掀起,内中人笑脸阴森,“有劳将军了,雨中等候,小心染了风寒。”
阴柔声音一出,本就被雨淋湿了的谭镇元顿时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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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顿开,根本顾及不了自身,只能继续抱拳道:“王爷惦念,卑职惶恐!咱们本就是身居沙场多年,大风大浪那是常有的事,这点儿雨,没什么大不了的。”
“京都这么大点儿地方,有谭将军你这样的帝国忠臣在,本王就放心了。”车窗帘下垂,车架继续前行。
马车缓缓进入广阔无人的御龙大街,云骑将军谭镇元一人一马紧跟其后。亲王萧世珩再入洛阳城,城内均无一人可知。这个病恹恹的大曜亲王爷,常年在外养病,从不干涉朝政,建国以来,总共有两次进京。
第一次,是帝师张怀壁于学宫中离世。
第二次,大曜皇帝的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