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姓王朝二皇子离京来华阳郡游山玩水,泛舟湖上端是好雅兴。
华阳郡十里掌湖,观小卧山老前辈一招便杀了御神机太上长老卫无骇,斩断太子一臂,此事应该高兴才是,连夜离开华阳郡的二皇子,端坐车撵内却一直阴沉着脸色,转动手指上的一枚绿玉戒指。
看了眼身旁的老师,揉揉额头两侧,轻声道:“老师,秦佑年此人观察细微,心思缜密,若能为我所用最好,如果不能,坐上帝位之时,便是杀了逆反贼人之日。我父王曾告诫我,称帝者,仁不当政,慈不掌兵,顶峰的风景是最美的,不能与之共赏,而天下只能尊一主!当年我父王为何给九剑王扣上一顶逆反罪名,原因无他,因为九剑王没有造反的心思,却有造反的能力,那便是他的罪!谋权谋政玩弄鼓掌间,所有深仇大恨是可以一笑泯恩仇的,抛开恩怨旧恨不谈,九剑王要的,又恰好我能给他。”
鹤发童颜,肌肤如女子般水嫩的耄耋老者背靠车厢,眼皮低垂,淡淡道:“二殿下心里早已盘算好,落子何处,又与何人下棋对弈,博那一线生机,有时兵行险招会有意外收获。朝中太子势大,如日中天,更是广结善缘树立一代仁君形象,背后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可以说成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黎民百姓不知那便够了。况且太子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许下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落到手里的空头名利收买人心,织成一张蜘蛛网,盘根交错,二殿下想把太子连根拔起,一个秦佑年远远不够。二殿下和九剑王各取所需,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何,二殿下应该比老夫清楚,世间哪有永远的敌人。”
二皇子点点头,轻嗯一声,随即叫停车撵,撩起车窗帘子,今夜天上的月亮挺圆,可惜照不亮人心叵测,叹息道:“开疆拓土不择手段,称千古大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到这天下无人敢逆反。举目望去,目光所及,皆为我大苏疆土,穿我大苏衣,握我大苏刀,昌盛苏姓王朝万万年!”
这便是我父王所期许的。
二皇子放下帘子,唤车撵启程。
老者沉吟道:“难,难于上青天,盛极必衰这个四字贯穿了一整部古史,一代帝王一代臣,三朝两朝元老在朝中威望甚高是一国支柱,他们只会畏惧先帝,这也是为何每个朝代的初代帝王会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
二皇子深知老师说的句句在理,容不得他反驳,苦笑问道:“老师,世间真有长生?”
老者摇头道:“有,或许没有。”
答案模棱两可,
长生二字,玄之又玄,就好比问天上是否有仙?古往今来,太多人终其一生,最后死在这条路上,便得出一个让人大失所望的结论。
长生不可求,仙亦不可见!
唯有青山绿水常在。
二皇子沉默,不再说话,静听车轮撵地发出的咯吱声,怔怔出神。
老者闭目养神,嘴边苦楚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暗想道,“刑八荒,你个老匹夫没死啊,终于舍得离开小卧山了。”
二皇子乘坐的车撵逐渐隐没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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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掌柜小心探出头,见走了一位模样俊朗不凡的年轻公子,招手唤来刚下楼的店小二给秦佑年送上一壶好酒,小本生意赚钱养家糊口不容易,可经不起背景浑厚的公子哥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