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过去了,她已无法准确地记起具体的音色,但她隐约觉得,若师父真的开口,想来就是会这般说话的。
她坐在椅子里,黯然神伤。
思及此处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那短短的七天依旧难以放下,时至今日依旧在寻找这些莫须有的蛛丝马迹。
三百年过去了,哪怕师父真的活到现在,应也是个与自己一般大的仙人了,哪里会是仙人呢?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说,林守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静静地想着,忽地瞥见了慕师靖所背的剑。她认得这把剑,这是魔门的传承之剑,死证。
死证,湛宫……
这两柄剑会有联系么?
宫语无数次地劝说过自己放下一切安心修道,可每每见到任何一丁点可疑之物,她都无法抑制住一探究竟的念头。
“拿来我看看。”宫语伸手。
慕师靖解下剑,递了过去。
宫语一手持握湛宫,一手持握死证,试图在这两柄剑中寻到些联系,但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早已谈不上什么失落,只将剑放到一边。
苍碧之王、时空魔神、慕师靖、林守溪……与他们皆有渊源的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巧合么,还是说,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呢?
宫语哪怕到了这一步境界,对于虚无缥缈的天道,依旧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对于有鳞宗这一宗门,宫语早有耳闻。修妖一事虽是明令禁止的,但总有无缘道果之人想要铤而走险获得力量,这也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了,对于这些修妖的宗门来说,有鳞宗确实是名声最大的。
据说神山也派出过人去盯,但对于这个神秘的宗门,始终没有明确的调查结果。
待回去之后,要格外重视起此事了。
宫语的心有些乱。
“待我调查完这里发生的事,你随我回山吧。”宫语看着慕师靖,说。
“回山……”慕师靖一怔。
“嗯。”宫语说:“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有很多困惑,待你境界足够,为师会解释与你听。”
慕师靖点点头。
她心中确实有很多困惑,最大的困惑莫过于师尊明明是神山之人,为何要去她那个世界,而且……师尊是如何做到自由穿梭的?
她还能回到过去的世界中去么?
“对了,你在背后应该没说为师的坏话吧?”宫语问。
“当然没有。”慕师靖越是心虚,话语也越是斩钉截铁。
她知道,若自己背后说的那些话被师尊知晓,迎接她的将是何等的责罚,不过幸好,林守溪应不会出卖自己。
“你为何穿这身衣裳?”宫语眉稍蹙,略显不满。
“这身衣裳……嗯……是夜行衣。”慕师靖说:“弟子境界太浅,若穿白裳未免太过招摇,若师尊不喜,我换了就是。”
“嗯。”
宫语冷静下来,发现自家的徒儿还是蛮乖的,她心中欣慰,神色却很冷,“你这般模样,何异于魔门妖女?仙子当有仙子模样,以后不可再穿这等装束。”
“是,弟子从命。”慕师靖乖乖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师父管得也太宽了’。
“好了。”宫语闭上眼眸,似寐非寐,“去将林守溪叫来,我有些话……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