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溪反倒被楚映婵说得愣住了,与慕师靖相处久后,现在的他面对这位白衣仙子,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是呀。”
衣裳皎洁的楚映婵坐在红亭中,漫翻书卷,娴雅秀美的眼眸里透着空灵的韵,她说:“这本就是大部分人必经之事,但不知为何,大家对它却又讳莫如深,避之似蛇蝎,仿佛这是绝不该提的禁忌,触之则近妖似魔,为人不齿,我一直觉得不必如此的。耽溺其中虽为痴,但断情绝性则非人也。”
楚映婵徐徐说着,话语恬淡温柔,仿佛是四月的风,驱散了雪夜的冷意。
“师父英明。”林守溪忍不住道。这声师父是心悦诚服的。
“也是这一年游历,让我有心思想了许多事,想得越多,离牛角尖就越远,心自也宽容了下来。”楚映婵轻柔道。
林守溪点点头,觉得她的心胸比小禾与慕师靖都要宽广,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楚映婵停下了翻阅古卷的手,抬起头,再度看向了林守溪,问:
“这些年,你也承受了不小的非议吧?”
“我么。”林守溪想了想,说:“还好。我过去很少离家,门内皆是志同道合之人,最多的非议反倒来自来自小禾与慕师靖。”
“慕师靖……”楚映婵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的师姐还是师妹,“她人到底如何呢?”
楚映婵原本觉得慕师靖是个很好的人,但那夜师尊的责罚改变了她的看法,她很少见师尊打得这般狠,与她相比,师尊对自己的态度已可用温柔来形容了。
“你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就明白了。”林守溪很难评价慕师靖。
楚映婵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书,这书中主要讲述的是炼鼎之事,故而林守溪也未阻止,楚映婵大致阅览了一遍,看到著书者的生平时也不免叹息,感慨他是个可怜之人。
翻到尾页之时,楚映婵看到了末尾的话,著书者说对于合欢一事不想赘叙,但他还是提了一句,说若修炼之人有某些特殊的癖好,合欢时可以此为引,会事半功倍。
楚映婵心生好奇,澄澈的秋水长眸再度看向林守溪,她指着那句话,柔声问道:“你有么?”
“我……”林守溪从未想过,这位清圣高洁的白衣仙子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不可问么?”楚映婵说。
“你觉得呢?”林守溪反问。
“我不觉得这有何丢人的,相反,我觉得这是神明赐予的礼物。”楚映婵认真地说。
“礼物?”林守溪诧异。
“对呀,这是独属于你的快乐,你可以感受到,其他人却不可以,它不会伤害你,在给予你愉悦之余还能让修行事半功倍,这难道不是神明赐予的礼物么?”楚映婵话语真诚动人,令人如闻钟磬。
“你说得对。”林守溪无法反驳,甚至想说一句‘弟子悟了’。
“那……”楚映婵将几络青丝挽至耳后,欲言又止。
“你有么?”林守溪反问。
“我……”楚映婵垂颈静思了会,却是摇头,“我似乎未被神明眷顾。”
“那我也是神明的弃婴。”林守溪依旧不愿吃亏。
楚映婵恬静地笑了笑,双手捧起古卷,将其归还,再未多问什么。
雪也没有再下。
休息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再度启程,通过冰桥来到了对岸,继续赶路。
神山境内很是辽阔,他们的身形明明已飞快,但眼前的路始终看不到尽头,按照楚映婵的说法,要到后天清晨,他们才能看到东边的城墙。
“对了,道门仙楼还有两位师姐师兄,他们何在?”林守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