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花的相公——也就是他的堂弟——去世之后,他恐怕没少打过徐金花的主意,林冲当初也是注意到了这点的,但当时他刚刚到这里,看起来身材高大,徐寡妇又泼辣,他也就没敢做什么,如今大概是觉得摸清楚了林冲的软肋,忍不住便摸上门来了,恐怕也已经不是第一次。
农村之中的男女之事,远比城市里要淳朴,但在许多方面,也远比城里要乱来。这类闲汉找上门来,对一个寡妇风言风语,若是抵抗得少些,被强暴的可能也并非没有。这类人已经臭名远扬,甚至谈不上什么羞耻之心,在许多村子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个一两人。
林冲摸了根棍子,从门口走进去,那边的房门口,耿二癞子注意到了徐金花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了林冲,目光畏缩了一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姓穆的你要干什么……”
林冲将棒子对着他举了起来,他纵然某些方面性情懦弱,但也算戎马半身,一身武艺、一身杀气再加上脸上疤痕,真表露出杀意时,没有多少人能在他面前维持住情绪。那猥琐的村汉双腿几乎颤抖起来:“你你你,你要杀人……你不能……你知不知道杀了我会有官府的人来,姓穆的,你是逃犯,你脸上的疤肯定是刺字,你敢杀我……”
林冲手上的棍子定了一下,也在此时,房间里的徐金花冲了出来,将那耿二癞子一把推翻在院子里的泥地上:“滚!给我滚出去——”
那村汉从地上爬起来,却盯着林冲:“哈哈,我说对了吧,姓穆的,我若是报官,你会怎么样……哈哈,有种杀我啊,你杀我啊……徐金花,你们奸夫****,肯定是你们联手害了我堂弟,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
他眼见着林冲直走过来,脚下一踉跄,从院门狼狈奔出,屁股尿流。林冲站在院门处,被徐金花拉住了。他目光之中满是血丝,浑身都在发抖,片刻之后,手中木棒往下一挥,只听轰的一声,院子里的一块青石竟被劈出一道裂缝来,木棒前段也已经被劈碎,嗡嗡作响。若有之前认识他的人见了,说不定会惊异于他的武艺竟精进至斯。
实际上以他的武艺,若真要杀那耿二癞子,又怎会需要棍棒,又怎会被他发现,直接走进来,一根手指也戳死他了。可他眼下的确是忌惮于官府的介入,他只是害怕打乱了徐寡妇的生活,令得她也被种种麻烦牵扯进来。
他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徐金花在他背后伸手为他顺气:“你消消气,你消消气,他不敢的,他不敢的。”
但过得一阵,林冲终于道:“我去杀了他。”
徐寡妇猛地抱住了他的手,她目光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摇头,过得片刻,她望着林冲:“不要杀他了,我们走吧,你带我走吧……”
林冲的身躯僵了一僵,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女人。
“你……愿意……跟我走?”
“我、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他们耿家的东西,能还的,我都还给他们了,现在这个家也是个空架子,他们还三天两头的过来。你是我的汉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你不能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