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古神魔大战后,仙帝重黎绝天通地,划分三界。人间之境除却一些仙山福地,大致分作东西南北四境和中州五大域。
在中州境内,一座不知名的山脉之中。
正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落在山峦翠林中,云霞相映,半是清风舞流云,半是浮光跃金阙。古木交柯的层林之中,有三道人影,沿着山路踽踽而行。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面黄肌瘦,不时地咳嗽几声,像是身患沉疴。
书生右侧的是一个青年,看上去立冠有余,棱骨分明,身形单薄,弱不禁风的样子。
左侧的是一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左右,眉目清秀,风骨峭峻。
少年东张西望着,道:“先生,我们何时才能到燕都,这都已经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
中年书生擦了擦汗,道:“不急不急,中州境土辽阔,燕都踞于北部,路途自是有些遥远,以我们的脚程,再有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了。”
少年顿时泄了气,嘟囔道:“还要这么久啊!先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去了,就近找个清静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青年嗤笑一声,道:“瞧你那点出息,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跟着大哥我做大事,成大业?”
少年很不服气,鼓着眼珠子道:“花朝,你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净会吹牛皮!”
“我可不只会吹牛皮,还会揍你呢。”
被称作花朝的青年眉头微微一挑,挥舞着拳头,少年急忙躲在中年书生的一侧。看这样子,平日里没少没花朝欺负。
中年书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时钰,我这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燕都乃是统御中州和北境的中荣国的都城,是五境最为繁华富庶之地。若是能够扎根燕都,莫说是功成名就,至少也可以保你们一生无虞。”
唤作时钰的少年绷着一张脸,弱弱地小声道:“可是先生,我就想和先生待在一起学经论道,其他的都没兴趣。”
花朝重重地哼一声,道:“胸无大志。”
“花朝!”时钰气得直咬牙。
花朝又嘻嘻笑道:“不过你放心,有我罩着你。等我日后成为大将军,定然让先生和你衣食无忧,上茅房都要有八抬大轿抬。”
“大将军?”时钰翻了翻白眼,满脸讥讽道,“我看你这样子,顶多混个芝麻绿豆大小的阵前炮灰小兵。还大将军,天快黑了,花朝,不要白日做梦了好不好?”
花朝眉头一皱,倏然又展开,一副肃然神色,道:“我改变主意了。等我做了大将军,让先生衣食无忧,让你给我洗茅房,还要一天饿两顿。”
时钰:……
“我觉得我还是先打死你比较稳妥。”
“我让你一只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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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别跑,站住,站住……”
中年书生看着打闹的两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忽然他猛地咳嗽几声,几滴殷红鲜血落在掌心,他的脸色也隐隐间蜡黄几分。神色微微一沉,昏暗无神的眼眸之中闪过几许忧虑和沉重,微不可闻的叹息之音落下。
时间,不多了啊。
夜,悄然降临,一轮圆月悬于树梢头,淡淡华光照亮前行的路。
“先生,是灯火,前面有人家户。”时钰突然欢喜地手舞足蹈。
三人站在高地上,不远处是二三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星星点点的灯火,落进他们的心中。
中年书生露出一抹笑意,今晚不需要风餐露宿,可以好好憩息一宿了。
三人走进村中,入夜,小道上没有什么人走动。
有一农妇坐在门前小院里不知道是在捣鼓着什么。
中年书生带着花朝和时钰走进小院。
水汽弥漫里,那农妇正着修理一只山鸡。
中年书生轻笑着,谦虚有礼地颔首道:“大姐,我三人乃是羁旅之人,一路风波,途径贵地,不知道可否借宿一晚,洗洗身上的风尘?”
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递出。
农妇抬头打量一眼,见中年书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又是带着两个柔弱小子,心下没有多想,朝屋里喊了一声。
“憨坨,有客人哩,快出来。”
不多时,自屋里走出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站在门口连屋里的灯光都遮住了。
汉子走到小院里,一副憨厚模样,看了看三人,道:“你们是?”
中年书生道:“羁旅之人,想借贵地住宿一晚,不知可否?”
“旅客啊。快快,进屋进屋,不用客气。天冷夜凉,小心风寒。”
汉子将中年书生手中的碎银推回,热情地邀请三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