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分别名为诸葛静,诸葛茜。
两日之后,诸葛珪病情加重,自觉时日无多,便令家仆去召唤他几个儿子前来,准备对其嘱托一番。
家仆急忙按照他的吩咐,去将几位少君请了过来,听诸葛珪训话。
诸葛三兄弟进了房间,望见躺在病榻上的父亲,眼中都带着一丝忧虑。
“父亲身子可好些了?”
诸葛瑾趋步向前,跪在诸葛珪塌侧一旁,柔声问道。
诸葛珪看了看才十五岁的大儿子,又看了看八岁的二儿子,最后是才三岁的小儿子,叹息道:“生死有命,为父怕是时日无多了,只是还有些事放心不下。”
闻言,诸葛瑾急了,动容道:“父亲只是偶感小恙,只要好生休养些时日,定会好起来的。”
“为父的身体,为父自己清楚,不必虚言安慰。”
诸葛珪苦笑道,说话间还咳嗽了几声,喘息颇为困难。
见此,年幼的诸葛均便开始抹眼泪。
“不准哭!”
诸葛珪见自己小儿子哭哭啼啼,立即出言训斥道,神情不怒自威。
只是这一生厉喝完毕后,又是几声猛烈的咳嗽,喘息更为艰难,声音也开始沙哑。
诸葛瑾见状,急忙扑上去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背部,又把他从榻上搀扶起来。诸葛珪这才好受了一些,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
“父亲息怒,息怒,医师说了,父亲只能静养,万万不能动怒。”诸葛瑾苦口婆心地劝道。
诸葛珪虽病入膏肓,却坚持危襟正坐,看着自己三个儿子,正色道:“记住,我诸葛氏数百年来,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休要再哭哭啼啼!”
诸葛亮劝道:“父亲,三弟还小,尚不懂事,父亲莫要生气。”
八岁的诸葛亮,虽唇红齿白,但说话的口吻,却跟个小大人一样。
诸葛珪这才点了点头。
在三个儿子里面,诸葛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二儿子。
没什么别的理由,就因为他符合诸葛氏一直坚持的风骨。
长子诸葛瑾,其人温润如玉,清雅明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些刚直。
幼子诸葛均,虽乖巧听话,性情柔慈,但终究难堪大任。
唯独诸葛亮,年少老成,刚直却不失礼,通明而又贤达,更符合诸葛氏一脉相承的清正行径。
“子瑜,城外叛贼如何了?”诸葛珪开口问道。
诸葛瑾马上拱手道:“父亲,反贼围攻奉高近两月有余,如今已师老兵疲,连续三日没有攻城了。”
诸葛珪重病缠身,纵然亲自防守城墙,也只是鼓舞士气。
具体的事物,基本都是由诸葛瑾负责。
虽说诸葛瑾年方十五,也没有什么经验,但眼下情况危急,他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边学边用了。
闻言,诸葛珪开口道:“即便如此,尔等也不可掉以轻心。贼军势大,而奉高城中只有三千守军,现在借助这严寒天气,才能数次打退他们的进攻。等到天气暖和下来之后,奉高恐怕难以久守。”
“父亲,那咱们只能坐等城破吗?”
诸葛瑾亲自驻守城防,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遂叹息道。
诸葛珪脸色又严肃了下来,正色道:“守不住也要守,必须守!奉高若能守得住,我等便能摆脱张举那厮带来的恶名,朝廷也不会猜忌,以后我诸葛氏还是大汉忠臣!若守不住,城破之日,为父会安排你们先走……”
“父亲,那您呢?”诸葛瑾连忙问道。
“糊涂,为父自然当以身殉国,还我诸葛氏一个清名。往后你们三人,也不用被为父牵连。”
诸葛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可见他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