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一声,截教门人上至通天教主,下至三千门人,都是败在了心中情义之上,才与大道无缘,想当初多少截教门人吃亏在与人说理的亏上?
此时林朝庸倒是完美的继承了他祖宗一言不合先下手为强的优点,他见论理讲不过石矶,论辈分又与对方差的十万八千里,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先打起来!
也多亏那翻天印在长白之上被行云抢了去,不然此时石矶又不像当年她的其他同门而已躲上一躲,如今她落魄至此,还不沦为一个活靶子?
只是躲过了翻天印击顶的劫数,那林朝庸自然有比他师祖高明的地方,对此也可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毕竟广成子当年也只是仗着一些偏门的东西在自己师叔面前放肆一下,如今林朝庸虽然失了翻天印,却被他从自己师伯那里将阐门圣人的家底弄到了手。
他见紫黑气焰一时间也无法制服石矶,便将那三宝如意内的玉虚功德吐了出来,一物降一物,截教门徒尊师重道,这玉虚功德是当年原始亲手炼化,此时用将出来,在道门教众眼里便如圣人亲至,是以那石矶在玉虚功德的威压下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林朝庸要的就是这种快感,对方是跟广成子一个时代的人,论理,自己很应该给对方磕头请安叫声师祖奶奶,如今却在自己的能耐之下痛苦不堪,前所未有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当即咧嘴笑道:
“口口声声说我阐教门人离经叛道,如今不还是在我阐教术法之中痛苦挣扎?”
石矶乃是天地间第一块顽石得到,性格刚毅执拗,如今在玉虚功德的压制下苦不堪言,却依然如她此时的石像身体一般,依然挺拔不屈,坚定道:
“同辈打不过,就请长辈,长辈打不过,就以多打少,不过是你们阐门的惯用伎俩,玉虚宫圣人的家底既然能落入你手,足见阐门没落,早晚有一天,我要为碧游宫讨回公道,到时,要你跪在老师面前受罚!”
林朝庸听不得别人教训自己,更受不得威胁,当即眼中用出一股凶狠,将玉虚功德催动到最大,咬牙切齿道:
“那也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玉虚功德在阐教门人面前是绝对的好东西,但玉虚碧游分庭抗礼多年,此时放在石矶身上,却比当初烈焰焚身还要痛苦,只是她胸中有情,眼里亦有执着千年的心念,尽管如今被其折磨的痛彻心扉,也顽强坚持着,只听她仰天长啸道:
“啊!老师,徒儿没有辱没您的门庭!碧游宫内,还有传承,啊!”
在场众人,除了林朝庸,俱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联想当年截教灭门的惨烈,如今又有石矶为了心中无所畏惧的坚持,也都心有不忍,只谈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对其伸出援手,然而此时的行云却因为后背的重伤终于昏死过去!
似乎是这声凄厉感人的高呼在冥冥之中唤来了什么,又似乎是迟来千年的不平,在场众人仿佛是听到了一声那来自九天之上的叹息,竟像是怜悯着,回应着。
然而,良久,当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场中之时,却依然只是石矶一人在那孤寂的“烈焰”中煎熬,或许,在那九天之上,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吧!
此时潜伏法遮掩下的时迁见到行云已经昏死过去,又自认为场中众人的注意都被石矶吸引过去,于是暗中嘱咐瑶儿安静藏好,自己则是壮起胆子用出盗甲神技摸了上去,企图趁着林朝庸不注意偷偷的把行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只是,那林朝庸此时凶神恶煞,三头七臂,十分骇人,时迁从那世来,连个恶鬼都不曾见过,却又哪里见过这般凶恶的嘴脸?
远远望去,简直比传说中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吓人,他虽为一世神偷,梁山好汉,在这种情况下也被其吓的瑟瑟发抖,奈何行云独自躺在哪里无人看顾,却又不得不去,于是他对瑶儿漏出一个自以为温暖的笑容之后终究还是摸了上去。
时矮子天生的其貌不扬,此时强笑起来简直无法形容。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哥哥命悬一线,突然有这么个人站出来对自己说要冒死前去救他,任由对方笑的多难看,此时在瑶儿眼里都如寒冬腊月里探进无底深渊的一缕暖阳,她竟突然发现,时迁跟在行云身边久了,竟也同大狗狗一样亲切起来。
只可惜,这时迁虽然身手眼光都很好,但在这洪荒世界里毕竟根基浅薄,唯一的机缘就在行云身上,此时行云已经重伤晕厥,他又哪里知道,在行云的伤口里早就被林朝庸留下自己的神识分身,只要行云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