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春风满面,继续道:“我甚至将自身蕴藏破绽的大道和神通烙印虚空,寄托天地,以此来形成带有破绽的天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是如此,我用这带有破绽的大道和神通,给你们留下了成为第一仙人的机会,并未赶尽杀绝。”
莹莹双手抄兜,吹着口哨看向远方,眼神飘忽不定。
帝心故作沉思,盯着手中的卷宗,轻轻蹙眉,表示这道题很难解答。
苏云旁若无人,正色道:“我知道你们二人成为仙人之后,定然不会记着我的好,反而会杀过来,击败我,羞辱我,再顺带夺去下界领袖的位子。我的心胸宽广,有如北冥之海,对这些是不在意的。所以你们尽管前来挑战,我是不介意的。但我黄钟烙印中的那些破绽,也是为你们而留。”
帝心连续咳嗽两人,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莹莹则是低着头,脚尖踢来踢去,不知道踢的是什么。
苏云微笑道:“因为我知道,我从前对你们手下留情,并不能换来你们的忠诚和友情,你们只要得势,就会立刻恩将仇报。所以,我留了一手。这一手破绽,是我留着等待你们上钩的饵。现在,你们知道你们败在何处了吗?”
芳逐志和师蔚然心中既是骇然,又是羞愧万分。
芳逐志躬身道:“苏圣皇襟怀磊落,恢廓大度,我原本对你是不服的,而今却不得不服。道兄,你在世一日,我臣服一日,踞勾陈之地,不敢有任何异心!”
师蔚然想了想,躬身道:“我也是。”
苏云哈哈大笑,长身而起,搀起两人,笑道:“两位贤弟,不必如此。说实在的,我成为下界的领袖也是时也命也,我原本是无心竞争这领袖之位,只因愤不过石应语之死,要为石应语报仇,这才迫不得已入局,大破萧归鸿、长生帝君的阴谋,瓦解帝丰的布局。并非我有才,也并非我有野心,而是时事所迫,我不得不展露才能。”
师蔚然和芳逐志想起苏云破坏帝丰的嫁衣计划,识破萧归鸿和长生帝君阴谋,心中也是钦佩万分。
师蔚然惭愧道:“苏道兄才华盖世,远胜我等。更为关键的是,道兄为石应语报仇,不惜得罪帝丰和长生帝君,这才是最令蔚然钦佩的地方。”
芳逐志点头,颇有感触道:“石应语师弟只是运气不好,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死在萧归鸿的手中,没有反抗余地。那时,我会感激苏道兄这样的人站出来,揭破真相,为我报仇!”
苏云也颇为感动,道:“两位,混沌大帝时期有南帝北帝,相映争辉,南帝倏,北帝忽,结果谋害了混沌大帝。咱们不能学他们。将来,两位便是我东西臂膀,合力治理这天下,方不辜负众生托付。”
芳逐志和师蔚然齐齐躬身称是。
苏云请他们落座,道:“君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位师弟可知而今的第七仙界,最大的忧患是什么?”
芳逐志和师蔚然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莹莹冷笑道:“两位既然是第一仙人,背负第七仙界的气运,却连个真话也不敢讲,屁也不敢放,不如把第七仙界的气运让出来,给我莹莹!我莹莹保管比你们做得更好!”
芳逐志动怒,不咸不淡道:“莹莹姑娘休要激将。第七仙界最大的忧患,自然是我们头顶的仙界!”
师蔚然见他把话挑明,也没有了顾忌,道:“从前我们是下界,仙界高高在上,随便向下界倾倒劫灰,随便割据下界,随便搜刮下界的资源。甚至仙界下来一个神魔,都足以在下界横行霸道。而下界倘若有人成仙,往往便要被诛杀镇压!”
芳逐志道:“就算是仙界帝君留下的世家,也没有几个成仙的人,更何况芸芸众生?倘若我们这个下界成了仙界,利益冲突那就大了。”
师蔚然轻声道:“何止大?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芳逐志也抿紧嘴唇,皱眉不语。
苏云道:“我们高风亮节,并无称帝之心,但两位作为东君和西君,也当为治下的芸芸众生考虑啊。人,不可活得像狗一样,最低要有为人的尊严,更何况,我们这里是仙界!”
他的话掷地有声:“而我们头顶的仙界,已经腐朽!未来属于这里,属于这里的人!东君,西君,我们将建功立业,而这功业,将光照未来八百万年!”
“八百万年间,你我,将会是这片仙界中最明亮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