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头看看母亲,脸上浮起个笑容:“娘你不必担心,我见过很多死人,如果受点委屈,受点嘲讽,就可以让更多人活下去,那是好事,不是坏事!”
只是花静听着扭过了头,她宁愿儿子现在是大吵大闹的发脾气,也不愿意看见儿子这么懂事。
“娘,可是从春州一路到大夏国都,这一路有数万里之遥,就算是一切顺利,我至少也要走上两年。能来得及吗?”少年不太理解的问着:“这么长的时间,还有意义吗?”
“态度,就是意义。”花静沉默下后开口:“你不用到了大夏国都,你只要出了春州,走向了大夏国都,就是我们春州的态度,就是意义所在,你在哪里根本不重要,你走了多远也不重要……”
“娘你不要难过,多大点事。”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过,他平静的看着母亲开口:“我很高兴能做这件事情!真的很高兴。”
他看着母亲有些不解的样子笑的很轻松也很自在:“我想,不只是我,任何一个男人,包括父亲,包括那位虎爷,如果觉得自己吃点苦就可以救人,就可以让很多人有机会活下去,他们肯定会去做这件事情。什么难看?尽管难看,什么辛苦?尽管辛苦!”
一个真正的男人从来都不怕难看,不怕辛苦,怕的是没用!
花静现在是又难过又骄傲,又欣慰又担忧。她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甚至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做父母的最大失败就是对孩子的一切都再无无能为力了,可是花静她是自己将孩子推出去,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承担那些他本不该承担的事情。
“娘,若是人质的话,不会就我一个人对吧?还有别人吗?”少年在沉默一会之后,脑子开始活跃:“大舅家好像也有个差不多岁数的女儿。她也一起去?”
花静沉默下,摇头:“她不去,她跟沙洲的州主家的孩子要定亲了。”
少年的眼睛瞪大,他小时候曾见过那位姐姐,可爱的圆脸蛋他一直都记得,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说起那个姐姐都会说娶媳妇要娶那个姐姐那样的女孩!
“不止是她。叶城的老赵家的儿子,去了马家当上门女婿。果城的李家的闺女,去了白家,当了一个少爷的小妾。”风烈的声音忽然响起:“春州现在的局面,比你以为的更艰难。”
少年看向一边忽然出现的父亲。
风烈朝他点点头,脸色有些严肃:“现在春州的问题是有钱也花不出去,所有有头有面的人家有的在求生,有的在求死。你母亲不好意思说,我不怕丢脸,与其说是把你送到国都去当人质,实际上可以说是为你找一条活路。留在春州留在花城,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春州的局面真坏到了这种地步?”少年难以置信的开口。
“那些东西你不懂,我也不跟你说了,现在的情形是你必须尽早的离开春州,让你做人质的事情,我早就上报朝廷,但是朝廷根本没有回应。”风烈有些难堪的捏下脸,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所以你根本不算是人质。”
少年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抽动几下,他的脑子疯狂的转动着,好一会才开口:“那,就仅仅是为了安稳人心对吧?”
“没错。安稳人心!人心定了才能活下去更多的人。”风烈拍拍少年的肩膀:“原本我准备强行将你送出春州的,现在倒是有了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