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经过了太多的事,他都快吓尿裆了。刚刚在元字号发生的一切,他是亲眼所见,一大队一大队的巡捕和兵勇,把个元字号围得铁桶相似,又听说了他们甲号室的曹颉,在署理正堂把那个牛大人给打翻在地。他当时就吓得目瞪口呆。他知道牛大人的身份,也知道牛大人的份量。他亲眼看见牛大人一掌下来,把录事簿拍得粉碎。那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可是,可是,这个牛大人怎么又到了署理正堂,又怎么会被曹颉打翻在地的?难道,与他天天一起共事的曹颉,真人不露相,却是一个比牛大人的武功还要高出许多的顶级的武林高手?真要是这样,他以后还敢在曹颉身边走动吗?
正在他吓得活活抖抖的当儿,巡捕营里来人,说要王栋大人去巡捕营问话。王栋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他王栋,只不过是个混饭吃的小吏,他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他什么事儿也管不了,他就是管着他的案头上的几件事,盖盖章,戳个印子,签个字,上个锁。就这么些屁大的事儿。对了,如果有,就是帮着几个亲戚朋友捎带了几单往外省的包裹。但这不应该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这样的事儿,不会要了他的项上人头吧?
他一路惴惴不安地随着巡捕房的人,一点儿也不敢迟疑,紧赶慢赶,总算到了佐领大人的正堂上。
来了后,这才知道,是要他验看这躺在上的人,是不是叫做周文。
周文?
周文是谁?
他惶然四顾,眼巴巴地看着曹颉与陆永发。
现在,他的内心,既怕曹颉,又把曹颉当作了主心骨。
曹颉连忙朝陆永发看了看,意思是让他说话。
你看看这曹颉,人精啊!在这种场合,都不抢上司的一点风头,所有的话,所有的事,都让上司站在头里。
陆永发突然发现,程范讲得不错,这曹颉是他元字号的宝贝疙瘩啊!
你看,更加给他陆永发面子的是,在索绰罗·柯巴的佐领正堂上,他与李纯倒是有座位的,而曹颉,则是双手背在后面,站在他的旁边。柯巴大人叫他坐下他也不肯,一定要站在陆永发的身边:“在大人面前,我曹颉哪里敢坐着?我是侍候我们陆大人的。”
你听听,这话说得多漂亮啊!
当下,陆永发清了清嗓子,对王栋说:
“王栋,别紧张!你看看,这个躺着的猪猡,你识得么?好好想想,别乱说,识得就说识得,不识得就说不识得!”陆永发发话了。
王栋趴下身子,看了半天,才说:“哇,是他,怎么会是他?不是说是牛大人的吗?怎么会是他?我是不是见了鬼了?”
王栋吓得两腿筛糠了。
“好好回索绰罗大人的话,你到底识不识得这厮!”陆永发说。
王栋跪下来,朝着索绰罗·柯巴纳头便是几拜,然后说道:“大人,这厮是前半晌刚刚到我元字甲号室签送江南省文报袋的驿丞。小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周文,还在我处盖了他的对牌的,签了他的花押的。”
“好!这就与曹颉兄弟对上口供了。现在,在这个家伙身上找找,看看你说的那个对牌能找到不?”
然而,王栋亲自搜了一阵子,却没有发现王栋和曹颉说到的那个标示驿丞吏员的腰牌。
柯巴也眼巴巴地看着,却是没有看到曹颉与王栋都曾说到的腰牌。
“现在,得让这个家伙醒来,本大人要亲自审他!医官何在?”索绰罗·柯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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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