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
瞧瞧,她的救兵这不就来了。
得知姜未眠被太后叫过去,皇后立刻梳妆一番,匆忙赶来。
不等佛堂外的宫婢进殿禀报,顶着烈风,沉声喊了一句,彻底打乱太后再次诵经。
这下,她不能再装聋了。
“身为一国之母,如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皇后刚进殿,就被她找着理由训斥一顿。
这要是换做其他嫔妃,也就虚心受了,亦或是一声不吭。
偏偏来人,是与她极不对付的皇后。
“儿臣听说仁曦从宫外回来了,刚准备派太医再给她看看腿,就得知母后将仁曦叫了过来,母后到底,有什么事找仁曦啊?”
皇后移步走近,睨了眼腿脚不好,还跪在地砖上的姜未眠,脸色骤然一变。
“箐儿,还不赶快将公主扶起来,这要是伤着冻着了,要你好看!”
她这话,虽是对着自家宫女,实则,谁还不知她在暗指谁。
“皇后,哀家不过是找仁曦说说话,怎么到你这儿,反倒像是哀家对她做了什么。”即便皇后毫不客气地指桑骂槐,太后仍无动于衷。
她不过是叫小丫头过来一趟,难道这也不可以?
皇后摩挲着护甲,无所谓地笑了笑,“瞧儿臣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母后仁慈,又怎会对仁曦做什么,只不过……”
她说着说着,语气渐渐淡了下去,惹得太后抬眸,颇为不满地压了压眼角。
“为着两个月前偃月关一事,母后也该避避嫌才是,毕竟,眠眠除了是公主,还是镇国公的独女,这姜家唯一的血脉,可不能再出半点岔子。”
姜未眠若是出了什么事,剩下的二十二万姜家军可不是吃素的,虽然都已归顺朝廷,可他们的主子还是姜家人。
太后要是真为了个不成器的外孙,动姜未眠,那也得问问那些人的意见。
再次听闻偃月关,太后骤然捏紧佛珠,鹤发下的青筋更是差点暴起。
怎么也没想到,失踪三年的姜未眠,居然出现在了那里,还活着从偃月关回来了。
如今只要她在,那些姜家军就不算群龙无首,也就永远无法收服。
她紧了又紧佛串,纵使再气,面上仍无甚大的反应,自己找了个台阶,顺势而下。
“既然请了太医,那就赶紧回去吧。”
皇后亲自来要人,她难不成真能拖着不给?要是真不给,接下来恐怕就该是谢赵两家人亲自进宫了。
瞧她这副气到不行,还不能不憋着的样子,皇后死死绷着上扬的嘴角,道了句“多谢母后”,随即命人小心扶着姜未眠离开佛堂。
临走之际,一直未开口的姜未眠倒是做足了样子,恭敬有加地对太后福了福身。
可当她拄着拐杖转身瞬间,浅浅上扬的嘴角,却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外祖母,”先一步进宫告状的沈易安,从侧殿转出来,见那臭丫头到最后什么事没有,心里一阵堵得慌,“外祖母就这样平白让她们欺负了?一介孤女,还不是仗着有皇上皇后的疼爱。”
若不然,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给我闭嘴!”
太后转头厉声呵斥,只觉得这个外孙怎的那么蠢,姜未眠手中最大的筹码可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而是那二十二万姜家军。
即便令牌已经交还皇上,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依旧是这个丫头。
更别说,她还有首富赵家做后盾。
“今日之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太后睨了眼被她呵斥一句,便不敢再开口的蠢货,藏起眼中的不悦,低声警告。
本想借易安这件事试一试那个丫头,结果什么都没试出来,反倒被皇后将了一军。
若是她提前一步,到皇上跟前告状……
“刘志,赶快送二公子出宫。”
她转身再次跪在蒲团上,不时拨弄着佛珠,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