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西方人对三文鱼的食用倒比片儿国人更加多样化和平民化。
俞正味十点才会来上班,厨房里只有黑豆一个人在处理食材。
沈莫拽着比自己宽一倍的田婉孜一路冲进厨房,路上惊起懒人无数,比如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苏仟。
在她们身后,哈维先生也按捺心中的好奇打开车门走进了餐厅。
“黑豆,三文鱼去皮了么?”把田婉孜扔到一边,沈莫干净利落地把木盒里的生鱼片倒进了垃圾桶。
从上车开始就完全搞不清事情发展套路的田婉孜期期艾艾地说:“有,有些还能用,不用都扔了吧?”
“不行,太假了。”沈莫冷酷无情地拒绝了田婉孜的提议。
“什、什么太假了?”
“厨艺水平差距太大,看起来太假了。”带上干净的厨师帽,沈莫目光犀利地看了田婉孜一眼。
如果不是你傻乎乎地被人算计我现在已经在补眠了,所以不要用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耗费我的精力。
田婉孜表示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冷冻住趴在墙边不敢说话了。
同样觉得空气稀薄温度骤降的还有黑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沈莫的问题:“还没,俞说他来做。”
“哦……”穿上挂在墙边的围裙,沈莫从冷藏室里拿出了新鲜的三文鱼。
案板上撒上淡氨水进行消毒清理,三文鱼甩在上面被女孩儿一刀切掉了尾部的三分之一。
“寿司刀有么?”
“没、没……”自己的专用墙角被田婉孜霸占了,黑豆看着沈莫手里的刀觉得自己现在安全感已经突破历史新低。
“哦。”
女孩儿挑了一把略窄的切肉刀一脸勉为其难地清洗了一遍,然后插/入冰桶。
没有专用的姜汁,她取了一个柠檬把汁液洒在了案板上,又撒了一点细盐。
带上手套,女孩儿拿起冰桶里的快刀。
世界上真正会做生鱼片的绝对不仅仅是随便把别人家的东西拿去发展个千把年就号称为“道”的片儿国,有个国家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把美食做日常,把厨艺做消遣,把诗词与美味相容,把烹饪与天地相合。
此为华夏。
在华夏,生鱼片被人们称为鱼生——算是一种有文人特色的小吃吧。
刀面从鱼刺处一划而过,女孩儿甚至不用另一只手去感受鱼肉的厚度和刀的走向。
脱骨,去皮,再用快刀剔去鱼腹附近的细刺。
包括站在厨房门口的苏仟在内,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
细长光洁的鱼肉上再洒一点掺了细盐的柠檬水,沈莫用的是最简单的拉刀切法,她切得很快,鱼肉切完之后没有倒下,人们看不到鱼片的厚度。
但是他们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儿的刀工远超他们的想象。
因为从第一刀到最后一刀,她都没有停歇也没有迟疑,好像这两条鱼肉早就被她切割了千万遍——在心里。
木盒里放一点碎冰,打成丝的白萝卜在冷水中浸泡一下铺在上面。
薄刀一铲,带着手套的手抓起还是整条的鱼肉放在木盒里,女孩儿的拇指向后一拉手掌往前一压,厚度完全一样的三文鱼片在木盒里开出了美丽的花。
此时,距离他们走进panda大门还不到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