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明真人,他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梧仙歌,是梧谣。
梧谣是他养着的一只炉鼎。
他最后开口的时候,真正的想法不是要保护妻女,而是想要掩盖自己要做的事情。
以活人为炉鼎,此事一旦泄露,连正教也容不下他。
一定是审问者根据正教有意泄漏的情报,挖出了更多的信息。
这其中的底细,正教知道吗?绝圣门知道吗?
江越沉思了片刻,首先判断正教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曾经听陈信感叹说什么心明真人是个痴情人之类的话。
如果正教不知道的话,心明的死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因为单单以妻女的性命,其实是逼不死心明的。
可这就应该怪绝圣门吗?绝圣门也只不过是想让他说出幕后主使而已,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
梧谣没有仇人。
绝圣门不是她的仇人,正教也不是。
江越直直地盯着梧仙歌的眼睛,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梧仙歌愣住了。
“先生此问何意?”
“双修。”
“……”
梧仙歌没有回答,江越继续追问。
“所以,这才真正的,你不恨我的理由,对吗?”
沉默。
江越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已经凉透的茶水。
“梧谣不知道,因为时间还没到,心明就死了,对吗?”
“所以才会这样,你不恨我,也不恨绝圣门,因为你们根本就只是表面上的夫妻而已----但梧谣是恨的,心明的戏做得很足,梧谣对他确实有父女之情。”
“所以你才会告诉我,你见事论迹不论心,这跟正教的理念完全不同,因为你跟心明相处的这十几年,彻底磨灭了你对正教的信任,对吗?”
“所以你想把梧谣甩给我,你觉得这样可以消磨掉她的仇恨,对吗?”
梧仙歌重新提起茶壶,给江越斟满了茶水。
“先生不必问了,请回吧。”
江越没有理会,继续问道:
“回答我是对,还是不对。”
梧仙歌放下茶壶,眼神凄然地看向江越,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要告诉阿谣,也不要让她去报仇。”
“我永远也不能让她知道,她最大的仇人,是她的父亲!”
江越楞了一愣。
是啊。
如果真的要说谁是梧谣的仇人的话,那就只能是心明自己了。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