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顺的内心是激荡不已。
场上的双方可没有闲着,动辄雷棍,静辄横叉。你来我往,也是惊险万分。
封永长穿棍如枪,扫风如雷,百枪击出,薛林三棱叉柄杆硬实,大开大合,颇有横扫天下之势。
双方你进我进,你退我退,十分胶酌,武技相当,都是青壮人,后劲也大,一时之间也不见一方萎靡。
斗械的人不急,旁观的村民着急了,这是关心则乱,各村代表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呼哨声,鼓励声交织在一起。
双方这是场内场外各争个长短。
村长封东来也乐意看到这幕,这是村子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好事,非但不阻止,还鼓励他们喊大声点,给封永长打气。
可场中两人是全神贯注,双耳不闻外事。
雨还在下着,但丝毫没有影响两人你来我往的战意浓浓。
封小蝶悄悄的闪到小顺身边,见哥哥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便说:“哥,要不要躲到大板车下?”
双眼早已被场中的激战吸引的封小顺,没有回神妹妹在身边说什么。
见哥哥双眼一直扑在场中,封小蝶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重复的说了一遍。
封小顺被妹妹打扰,眼中难得闪过一丝烦躁,但看到妹妹的关切的眼神瞬间还是心化了,瞟了一眼大板车,此时的大板车下已经有两个机灵的少年躲着。
封小顺一笑:“哥哥就不去了,你去就好了。”说完双眼又瞟回到场中。
封小蝶见哥哥不去,心里堵着一口气,暗忖:“哥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便乖巧的站在哥哥的身边,看父亲与人的激斗。
不是封小蝶不关心父亲,是实在插不上手,别说她了,连爷爷都在一旁观战,都帮不上忙。看着就好了,祈求父亲不要受伤就好了。
但有时候事与愿违,封小蝶刚祈求上天保佑父亲不要受伤。
转眼间,薛林的三棱叉一个直捣黄龙,被封永长缩身躲过,可三棱叉凶性十足,薛林手中一转三棱叉柄,三棱叉头大,四十五度一转,此招名叫神龙摆尾,刚好击在封永长的小腹上。
封永长闷哼一声,连退五步。
“哇。”场外众人纷纷吸了口凉气,这是双方激战以来,首次建功,对鸡鸣村来说这不是个一个好消息。
可对居坑村人来说,这就是一个好消息,瞬间的欢悦声响起,手舞足蹈欢快的蹦跳着。
封东远眉头一皱,右手发不了力,可左手的拳头捏着紧紧的,看来这位长者真的没有他脸上那么平静。
封小顺也在疑惑,按照推演,父亲应该可以用鸽子翻身这招躲过薛林的神龙摆尾。
可是父亲没有,这是打着什么主意?疑惑不解的封小顺还是决定把答案交给父亲。
封永长连退五步后,挥棍回防。
这时,薛林已经乘胜追击而来,三棱叉凶光寒寒的叉尖,带着嗜血的味道。
封永长不敢大意,马步深扎,一招笨鸟还巢,护的是滴水不露。
三棱叉被挡,分功未尽,封永长借机舞花挂劈,将封家六合棍的封、点、扎、粘杆牢牢的缠粘住。
这是六合棍的大特色,粘诀重点不在于对方的兵器轻重,而是缠。
发挥长棍的优势,三棱叉柄实,没法灵活,也没有实木长棍的韧性。这时只能跟着长棍走,薛林见状立刻脸色大变。
可也为时已晚,长棍粘住三棱叉,借助乱八步的卸力诀,把三棱叉引进土中。
这时机,雨都下半个多小时了,泥土早已松懈,加上三棱叉叉尖如针,不费吹灰之力,深深的扎在泥里。
“大势去也。”薛林神色萎靡,耷拉着脑袋。
封永长是得理不饶人,一招乌云盖顶,直劈薛林头顶。
长棍到薛林头顶,薛林眼中目眦欲裂,场外更是惊叫连连,眼见薛林就要饮恨在封永长的长棍之下。
还是封永长心善,力道瞬间卸了三分,方向偏右,击在薛林右肩。
“噗”一声。
右肩骨裂声乍起。
薛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同时满是不忿怒道:“为何卸力?为何改方向?你在看不起我么?”
封永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收回实木长棍,转身回去。
此战已结。
鸡鸣村封家永长,胜。
鸡鸣村是一片欢呼,居坑村一片萎靡,连看都不看薛林,灰溜溜的走了,剩下薛林一人在雨中静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