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出了事的账房也找上门,说一早就发现刚收上来的租金没了踪影。杨景林下了死命令,一番拷打,杏儿跟李老头是问什么说什么,就差把小时候尿床的事儿说出来了。
俩人口供一比对,出问题了。
李老头说蒋振鸿昨天半夜出了门,而杏儿则说蒋振鸿一直待在房间没出门。
俩人证词对不上,干脆让俩人当面对质。可对质一番,依旧各执一词,孙老头还说,蒋振鸿昨夜是坐了黄包车走的,那黄包车的车夫孙老头认识,不信可以找来对质。
得,那就找吧。
黄包车车夫找到,说辞的确跟孙老头说的一样。可杏儿依旧坚持原本的证词。
再有,蒋振鸿是被抓走的,杏儿跟李老头跟着就跑了,那一箱子大洋那么沉,连箱子快五百斤了,就算杏儿跟孙老头加一起都弄不动,那箱子大洋又是怎么没的?
疑点重重啊,杨景林也是从小小的巡警一步步升上来的,经手过不少案子。证词矛盾,疑点颇多,杨景林本能的觉着个中另有隐情。
沉思了半晌,他干脆起身道:“走,去看看那混账!”
手下一听这称呼从‘孽障’变成了‘混账’,就知道蒋振鸿八成是过了这一关。
手下一众人等前头开路,引着杨景林进到牢房,杨景林抽出白手套捂住口鼻,看了眼血肉模糊的蒋振鸿,低声道:“把他提出去,换个地方问话。”
“是,厅长。”
两名手下一番忙活,将蒋振鸿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蒋振鸿一见面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舅舅,我冤枉啊~”
“行啦行啦,”杨景林不耐烦地一摆手:“你站好喽,我有事儿问你。”
“不是……舅舅,我发誓,我昨儿晚上真的就是在家睡觉来着。我要是撒谎,出门让马车碾死,下雨天让雷劈死,喝凉水直接噎死,吃……”
“我让你站好!”
杨景林一声吼,蒋振鸿顿时消停了。
杨景林喝了两口茶,开口问道:“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人了?”
“得罪人?不能啊,舅舅你知道,我这人一直……”
“说实话!”
蒋振鸿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得罪的人里,谁有这样的能耐来整治自己。
他蒋三癞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干,就算有不甘心的人家往大了闹,最后也不过是赔钱了事。
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找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甚至连舅舅都能看错的人来陷害自己?这踏马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多大仇多大怨?
“也……也没谁啊?”蒋振鸿开口,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
“你再好好想想……算了,你最近得罪谁了?”
“最近……最近倒是想着逗弄逗弄开布庄的小寡妇。”
“具体点,哪个布庄?那寡妇又叫什么?”
“关记布庄,那寡妇叫关熙怡。”
“关熙怡?”
这名字略有耳闻,好像是跟大公子的二姨太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可大公子老老实实当着寓公呢,会为了一个关熙怡能弄出这种事来得罪自己?
再说了,昨晚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闹事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蒋振鸿的样子。
一时间想不出究竟,杨景林一招手,手下凑过来低声道:“厅长?”
他吩咐道:“你去查查关熙怡,看看那寡妇都跟什么人来往。”
“是,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