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倒是麻烦了,总不好人家前脚刚走,自己后脚再追上去吧?自己这修道高人也要脸面的好吧?
阴邪作祟都在晚上,现在时辰还早,费景庭琢磨着过会儿吃了饭便出门打听一番,不行干脆自己上门将那邪祟除了。
心中烦闷,费景庭懒得出去买饭。给了符芸昭银角子,让小姑娘买了些吃食回来。
两人相对而坐,坐在桌旁闷声吃饭,吃到一半,便听得院门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细碎,扭头隔着窗子便瞧见来的是倪秋凤。
瞥见费景庭,倪秋凤展颜微笑,前行几步,又瞥见了费景庭对面的符芸昭,倪秋凤脸上的笑容便是一僵,身形顿了顿,又复前行。
进到屋子里,倪秋凤甜甜地叫了一声:“景庭哥,你才吃饭啊?”
“你吃没?没吃一起吃一些。”
“我吃过了……”她看向符芸昭:“……这小妹子可真俊,景庭哥,她是……你亲戚?”
“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
符芸昭不干了,嚷嚷道:“你才是乞丐!我睡破庙是为了省钱,客栈好贵的!”
费景庭正因为梅三姑的横插一脚的事儿烦躁,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当即怼道:“乞丐不睡客栈,也是为了省钱啊。”
“那不一样!”符芸昭气呼呼地,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她总不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抠门吧?
倪秋凤见二人斗嘴斗得热闹,却又斗而不破,显是平素斗嘴惯了。她心中隐隐有些酸涩。这些日子,倪秋凤家里又出了些糟烂事。
张胡氏那刁蛮婆婆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她琢磨着这药丸生意好做,如今药丸已经铺开了货,有了不少的固定熟客,便琢磨着想把药丸生意拿到自己手里,让倪秋凤再去忙活些别的。
如此一来,这家里收入多了,日子不就越来越好?
张胡氏先是跟倪秋凤提了一嘴,倪秋凤不同意,张胡氏随即又张罗着要讲倪秋凤塞进新开的棉纺厂里。
老虔婆算盘打得叮当响,药丸每月收入十几块,棉纺厂做工每月十块,一个月二十几块,这收入比之儿子张东诚在世时还要多。积攒个几年,崩豆念书、结婚的钱都赚出来了。
倪秋凤哪里肯?那棉纺厂每天最少十四个钟头,冬日漏风、夏日闷热,那些女工在棉纺厂劳作一年下来,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这哪是人干的活儿?
婆媳之间大吵一架,倪秋凤心中悲凉,知道张胡氏在意的只是亲孙子崩豆,至于她这个续弦的媳妇,不过是给她张家做牛做马的命。
于是乎,倪秋凤原本松动的念头又坚实了起来,这些时日早出晚归,下了决心要寻个老头将张胡氏那老虔婆给嫁掉。
今日一来是过来取药丸,二来也是好些日子没见过费景庭,心中想念。不想,到来之后却发现费景庭身旁多了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量不高,看年岁不过十五、六,却生得比自己还好看……比自己年轻也就罢了,竟然比自己还好看。
倪秋凤心酸的同时,危机感大增。
有符芸昭在,倪秋凤又不好问些什么,只能用秋水一般的目光盯着费景庭。
费景庭被看得发毛,琢磨了半晌才琢磨过味儿来……这小寡妇是吃醋了?
将药丸给了倪秋凤,倪秋凤咬着唇角,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转身小声问道:“景庭哥,她……要住多久?那大杂院里的房子还空着,不如让她去那里住。”
费景庭想了想,说道:“不用了,大杂院过阵子就到期了,搬来搬去的麻烦。她就是借住一阵,待几个月就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