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庭应了一声,跟着那人往里走。路上叙话,费景庭才知此人乃是周家的管家,周富。过了二门,周富引着费景庭进到偏厅里,方一进入,费景庭便瞧见了熟人。
梅三姑装束一如早间,瞥见费景庭,当即道:“哟,费先生还真来了。”
费景庭道:“你能来得,我自然也能来得。”
周富请费景庭落座,让下人奉茶,随即道:“我已让人备下了酒席,二位且稍等,一会儿便开席。”
说罢,周富走了。
梅三姑瞥着费景庭低声道:“我倒是好奇,费先生所图究竟为何。”
“哎,说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我真是为那邪祟而来。”
“呵。”轻笑一声,梅三姑干脆不说话了,却是根本就不信。
又过了一会儿,周富又引一人进了偏厅。那人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妪,看年岁六十开外,一身满人装扮。
周富介绍了一番,这老妪也是周军头请来驱鬼的,此人是乡下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神婆,也就是俗称的跳大神的。
费景庭来了兴趣,看了老妪几眼。他小时候见过几次跳大神的,只觉得神神叨叨,很是好玩。如今却想看看这跳大神的到底有何本事。
偏厅里光线逐渐转暗,下人支起桌子,菜品流水一般送上。周富进来,邀着三人落座,张罗着众人吃吃喝喝。席间周富连连告歉,说是家主访友未归,招待之事便只能越俎代庖,由他操持,还请三人谅解。
这话更像是说给费景庭听的,毕竟三人里只有费景庭是杨景林请来的,管家周富摸不清来路。
菜色不错,鸡鸭鱼肉应有尽有,酒是上好的直沽高粱,入口清爽柔和。待一顿饭吃完,这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周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三位,这邪祟之事就全靠三位了,若事有不谐,还请三位自保为上。”
场面话说过,周富带着下人急匆匆地撤了。如今老大的宅子,让邪祟给闹得,中院与正院都不敢留人了。
偏厅里陷入趁机,三人好似比耐心一般,全都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神婆姓那,起身离开偏厅,待回来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但见其脸遮面具,帽有彩穗,一身斑斓萨满服,左手鼓、右手鞭,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莫名的诡异。
费景庭扫了几眼便收回目光,闭目养神。那梅三姑却是强耐着性子坐在那里,一只手轻轻敲击桌面,另一只手握住了符芸昭偷过的那面杏黄旗。
前半夜平安无事,临近子时,梅三姑骤然起身,道了一声:“来了!”
与此同时,费景庭脑中一声轻响:“叮!发现邪祟,当前任务已变更,请宿主镇压邪祟!”
那老太一言不发,起身到了偏厅正中,敲着鼓浑身抖若筛糠,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言语,费景庭猜应该是满语。
手掐法诀,暗自开启阴阳眼,定睛看过去,便见那老太周身黑气环绕,那黑气时而化作狰狞狼头,时而又化作苍鹰翱翔。
身侧的梅三姑一抖杏黄旗,翻坛咒念出,手决一掐,两团黑气凭空而出,凝聚成两尊鬼神,一持关刀,一持长枪,正是当日符芸昭所用的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