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忧心如焚,当下亲领大军抵住张颌,随后命马忠分兵二千往下救援刘贤,不过步军在岸上奔跑甚累,即便以汉军的体力也是越跑越慢,渐渐跟不上河中的战船了。
却说刘贤的坐船乃是一艘能载二十余人的大渡船,此时顺流而下,虽然快捷,然而与战船相比却始终慢了许多,双方追逃了二十余里,曹军战船已经渐渐追近了,当下一直跟在刘贤身边的亲卫将塔利急忙率领亲卫张弓搭箭,往身后的曹军射去。
曹军自然也不敢示弱,这十几艘走舸之上的曹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操舟、搏杀、弓箭样样精通,当下见汉军往自己射箭,曹军也纷纷张弓搭箭还击。
曹军的战船速度快,虽然后面的汉军亲卫仍旧在乘船追赶,但速度较慢,根本追不上来,因此在刘贤身边的就仅有三四艘小船,七八十人而已,这么点人手如何能够射的过曹军?
双方对射了片刻,汉军亲卫便已经死伤大半。眼见亲卫一个个惨死,刘贤不由极为心疼,但要回头去与曹军交战却又是送死,仅只是逞匹夫之勇罢了。刘贤权衡了一下,当下叹了口气,传令众军竖起盾牌,不必再浪费力气反击,只全军划船往下逃遁就好。
然而双方相距极近,曹军战船本来速度就比汉军快,这一下更是很快追了上来,眼看再过片刻就要追上了。亲卫将塔利顿时焦急万分地对刘贤道:“陛下,若被曹军追上,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事情紧急,该如何应对?”
刘贤回头看了看越追越近的曹军战船,咬牙道:“我们的船只根本禁不起曹军战船的冲撞,双方一碰之下,船只便将倾覆或是撞散,到时候随船下沉,只有死路一条。唯今之计,只有弃船,潜水上岸了。”
塔利闻言,点头道:“便是弃船也需有人继续吸引曹军注意力。船只距离岸边六七十步,陛下可自行下水逃走,末将愿在船上吸引曹军。”
刘贤权衡了一下,道:“不可,方今庞统重伤,黄忠年老,倘若朕也突然战死在了这里,没有安排好后事,只怕天下形势将会瞬间反复。朕下水之后,生死祸福难料,为防万一,须得先立下诏书。你可带着诏书与朕一起下水,我们二人但凡有一人得生,但也能稳住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天下。”
当下刘贤取来笔墨写了诏书,言明由若自己有不测,可由长子刘继摄政一月,庞统、黄忠、刘巴、陆逊为辅政大臣,一应军政策略,均不得更改。一月之后,若自己还不现身,则由刘继登基继位。
写完之后,将诏书用牛皮包好,付与塔利贴身放好。
随后刘贤脱去衣袍,取了两个水囊,吹涨之后绑在手中,又取了一个铁锤拴在腰间,以便借助其重力下沉。然后刘贤借着盾牌的掩护悄悄下水,潜入水底,奋力往岸边而去。
黄河水十分浑浊,入水之后视线不清,反倒被沙子刮的眼睛生疼。当下刘贤闭上了眼睛,凭着记忆往南岸而去。游到气尽之时,便将嘴巴凑到气囊口上吸几口空气,如此等到两个气囊内的空气都吸净了,刘贤再也支撑不住时,这才拉开腰间铁锤的活扣,将之丢弃,随后身体上浮,小心地钻出了水面。
睁眼一看,只见曹军的船只已经在下游不到三四里处追上了汉军的船只,隐隐的似乎还有交战的声音传来。
而回头往上游看去,自家在后追赶的船筏却还没影儿。当下刘贤取出气囊,复又吹涨了,以之作为救生气球,随后奋力往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