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吗?”
黄文炳环视在场的人一圈后,自顾走上去在蔡攸的旁边联席而坐,表示了平起平坐。
其余人,包括跟随黄文炳而来的秦明,纷纷依照排位和规矩分列左右。
蔡文姬和张纪?没正式入列,而是以客卿姿态坐在了上方侧面。
蔡攸微微一笑,捻着断胡须,“黄大人莫急,坐下慢慢说,任何问题都是可以谈的。”
秦明看了黄文炳那不高兴的神色一眼,抱拳介入道,“如今池州形势危急,一触即发。赵诚那书生喜欢夸夸其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此时不沟通不告知任何人,私自带队出城明显是送死,是添乱。从军事角度,他理应为战死的十人负责?”
蔡文姬大皱眉头,以前说不好,现在则是越来越对秦明反感了。
蔡攸眯着眼睛看着秦明,不说话。寻思这货早前以为抱上了张克公大腿,现在又抱黄文炳,你还真以为有免死牌啊?竟敢和本州对着干,走着瞧吧!
蔡攸真正想咬人的时候相反就不骂人了,仅仅只是漠然、不表达喜怒的看着秦明秀。
在场官员全是老狐狸,左右看看,根据蔡攸尿性,又见他不发言,再根据眼看要接管池州的黄文炳立场,知道倒赵诚的时候到了。
但并没有就此哗然,总体上他们虽然有些看不起赵诚这种出风头、非科班出身的人,毕竟也没多大冲突。为安全计,为了在这种轻易能死人的时局下尽量不犯错、不站错队,还是等等看。
州刑曹官王黼总归还年轻,刚刚获知了黄文炳的态度,现在又感觉手握厢军的秦明说话接地气,说在了心口上,当即附和道:“要我来说,不论结果如何,区区赵诚于这种生死存亡的局面中刚愎自用,想以他所想来左右池州局势、左右两位上官心态,这根本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
顿了顿,王黼再道:“又根据赵诚往前的诸多嫌疑,现在乱局已现,我刑司建议针对赵诚的问题慎重,展开调查。早传闻他和山寨多有瓜葛。如今的事件处处透着诡异,未免也显得他太神。下官以为,赵诚这事透着猫腻,所谓十人的战损,甚至有可能是他‘杀良冒功’,释放烟雾。”
就此真的哗然了,人人色变。
蔡攸仍旧不表达喜怒,脸色如常的坐着喝茶。
张纪?铁青着脸色,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王黼。
这次裴炎成也列席了,看着王黼冷笑道,“王曹官好大的脑洞啊!”
王黼不悦的道:“裴大人少安毋躁,不要一提及你贵池县的问题,你就袒护。难道本官说的没可能性?难道这种事我大宋没发生过?”
黄文炳也皱起了眉头,坦白讲王黼说的这种事还真有。但也觉得这王黼实在太过头,黄文炳虽然不了解赵诚,但这种事毕竟概率太小。
他王黼要是从赵诚“出阵合法性”问题,或者是不听调遣、书生不知兵事、故意夸大战果等角度发难就问题不大,人家赵诚毕竟是文人,毕竟是官。
无证据情况下,他王黼竟敢于这时候泼脏水说赵诚“杀十个自己差人冒功”,先不问他赵诚怎么做到,其他的差人配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仅仅论点和立场、丧心病狂的攻击性,就让黄文炳对这人大为失望。
基于对王黼忽然反感了起来,黄文炳又忽然发现蔡攸没想象中的慌张,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就此黄文炳也感觉有些不对了。
于是,黄文炳也不说话了,决定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