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本应挂着一幅画,那幅画是当年天图国太子所画的剑神背剑图,而这幅图也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歪歪扭扭丑得惊人的字:“国师,我的腿我拿走了,你收藏的宝贝儿我笑纳了,你家仆人我帮你照顾的很好,不用担心。对了,你的床,我睡了,睡醒之后还在你床上拉了一堆粑粑,还给你在书房里泡了一壶香喷喷的茶。咱们恩怨清了,不用谢我!”
延康国师面色阴沉,急忙转身来到卧房,掀开被子,臭气熏天,急忙掩鼻,挥手道:“福老,扔出去,扔出去!”
福老连忙将被子裹起来,褥子也卷起来,整张床还是一股臭气。福老道:“老爷,这床也要扔掉吗?”
“扔掉!”
延康国师挥手,快步来到书房,书房里一股骚气,茶壶里黄橙橙的一泡,显然不是茶水。
延康国师袖子一卷,将茶壶连同茶杯一起从窗户送了出去,脸色铁青:“混账,拿走自己的腿倒也罢了,还在我府中吃喝拉撒睡,坏我清净!福老,再备些茶具和被褥。”
福老迟疑一下,道:“老爷,家里钱不多了……”
延康国师微微一怔,沉吟道:“皇帝的赏赐还要过几日才会下来,我这月的俸禄每月一发,但要到月初才结。这个月的俸禄没了?”
福老道:“老爷这次出行,带走了大半俸禄,留下来的钱,王公大臣过寿要送一些薄礼,添丁也要送一些。前几日宫里太后过寿,小的备礼,宫里还嫌寒酸。”
延康国师头疼,道:“镇北王薨了,还需要备些礼。家里确实没有钱了吗?还有什么可以典当的?”
“这个……”
福老迟疑一下,没有回答。延康国师四下看去,只见家虽然不小,但是却没有几件家具,拿不出几个能够典当的东西。
他一向是觉得玩物丧志,所以吃穿用度都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古玩。他收集的东西往往稀奇古怪,比如瘸子的神腿,天图国太子的画之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偏偏又被那个神偷摸上门来偷了去。
“可以去预支一下俸禄吗?”
福老道:“老爷,颜面不要了?”
延康国师迟疑道:“可以借一些吗?”
福老摇头道:“最近打仗,与老爷交好的那几位都出兵在外,不在家,而且老爷已经借过不少次了,从未还过,会被人闲话的。他们当家的不在家,我去借钱,哪个肯借?除非老爷亲自出面。”
延康国师沉吟,道:“我画功尚可,可以作画去卖,换些钱财。”
福老道:“老爷署名吗?”
延康国师摇头:“署我之名,买我画者便是贿赂我,不署。”
福老摇头道:“那么老爷的画卖不出去。”
延康国师气结:“你怎知卖不出去?我收藏天图国太子的画,临摹过不知多少次,虽不敢说能够与画圣媲美,但也还算可以吧?”
“老爷,京城是什么地方?名士如过江之鲫,但能靠字画赚钱的有几个?大半都饿得皮包骨头。老爷的画功觉得比他们如何?”
福老道:“倒是老爷的那几个弟子,可以借钱给老爷。”
“向徒弟借钱?我拉不下这脸。”
延康国师突然想起秦牧,笑道:“我知道谁有钱,可以借来。他出手阔绰,给我买药时也往往是他会钞,否则我的那点俸禄早就花完了。他不在朝堂中,向他借钱不算丢脸。我去借钱,你们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