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女孩已别过脸。
女孩别过脸的那一瞬,聂玄觉得他眼中的最后一道光也没有了。他不记得他说“他还有事”时,是怎样的表情,只是逃跑似的离开病房。胸口的枪伤又开始钻心的疼,他紧紧按住胸口,心中一片荒芜。是啊,三条人命,一枪怎么够?
一连五天,刘年没有吃饭也没有说一句话,本就单薄的身体如今更是憔悴。
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上官斐,从护士那里得知刘年今天又没有吃饭,顾不上连续手术8个小时的疲惫,换下手术服就直奔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上官斐将病房里的护士都赶了出去。
女孩靠在床头,一直看向窗外,眼中依旧没有焦距。上官斐看着眼前的刘年,心痛万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倔强、坚强的小年年吗?
他记得当年s小队的训练量已远超出了常规部队,那样的训练强度,对于刘年这样一个普通女孩来说是何其艰难。一次次倒下,一次次脱力晕厥,又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将欠下的训练默默补上……
那时,活了28年的他第一次有了怕的东西。他怕接到夏梓昊的电话,他怕他赶到时,那个眼睛澄亮、会笑着叫他“上官医生”的女孩又已不省人事,浑身是伤。
再见刘年,她伤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重,好不容易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可人是抢回来了,却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小年年,夏梓昊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死…”说到这里,上官斐自嘲的一笑,摇头说:“我也没有办法接受!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说完,上官斐颓然的叹了口气。刚刚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能说服别人?深吸一口气,他再次看向刘年:
“小年年,你多少吃点东西,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救活吗?”
看着女孩没有反应,上官斐妥协道:“不吃就不吃,你和我说句话行不行?”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上官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夏梓昊已经死了,他的死我无能为力。你是他最宝贝的小侄女,我不能再让你出事了,你明不明白?”
看着依然没有反应的女孩,上官斐气极,大声喝道:“刘年!”
“那天…”
刘年的声音很轻,若不是留意到女孩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上官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上官斐有些不确定的问。
“那天我受了伤,有很多人在追我。天快亮的时候,我摔倒在雪地中,那时候我以为我会死。”
“后来,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门开了,一个老妇人拿着扫帚走了出来。她发现了倒在雪地中的我,我看见她慌忙地丢下扫帚跑回院子,我挣扎着爬起来向院子走去。”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院子门口的,我只知道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让她报警,所以我拔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