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大家是那么得想逃离衙门,但是此刻,大家的眼里似乎仅剩下那座衙门。
他们行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的地,那个自己唯一的归宿。
雨声很大,一直没有停过,所以衙门口的两个守卫直到看见许多人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衙门里的病人不知什么时候逃出去了。
看到这么多病人一个接一个朝衙门走来,守卫吓得浑身颤抖,想找地方躲却发现无处可躲,因为对方人数实在太多,而且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不留下一丝可以逃跑的空隙。
想起之前自己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股寒意不禁升起,握着长刀的手剧烈颤抖,心中已经因害怕而放弃了抵抗的勇气,只是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尽最大的力气远离这些病人。
但是对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上来将自己爆打一顿,反而挨个从远离守卫的那端进入门内。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指挥,但每个病人却很整齐,自觉地排队进入。
看到这幅情景,一股闷气悄然间从景发和元诗蝶二人的胸中升起,堵在心头,挥之不去。
等所有人都返回衙门后,守卫连忙按下机关,想把大门再次关闭,但元诗蝶走到二人面前,拿出无涯阁的令牌,摇摇头,说道:“他们不是犯人,把门开着吧。”
听完元诗蝶的话,二人脸上有些犹豫,先前镇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门关好,千万不可让里面的病人出来,但现在无涯阁的人却叫自己打开大门,到底该听谁的呢?
就在守卫还在心里做着激烈挣扎的时候,只闻轰隆隆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大街上传来。
放眼望去,只见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官兵浩浩荡荡地朝衙门走来,在队伍的中间行着一辆马车,看那富丽堂皇的装扮似乎里面坐着的人身份不低。
队伍在衙门口停下,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守卫们看见后立刻上前拜见道:“镇长,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清水镇就让你们两个给毁了,刚才有多少病人逃出去知道吗?在镇上引起了多大的骚动你知道吗?等我把那群不老实的病人统统抓回来后再来治你们的罪!”这个人正是清水镇镇长吴官,此刻的他一脸怒火,指着守卫的额头一顿痛骂,唾沫飞星溅了二人一脸。
“镇长,不用去抓,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就在吴官骂着正起劲的时候,守卫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吴官嘴巴依然张得圆大,楞在空中吃惊地喊道。
“他们自己走回来的。”说着,守卫指了指衙门开着的大门。
吴官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来到距离大门还有五米多远的地方停下,透过门缝远远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看见病人们安静地坐在屋内,没有说话。
吴官朝守卫瞪了一眼后,随即跑到人群中间的马车旁,靠近车厢恭敬地说道:“何神医,病人们都在,您看是您进去看下还是我把他们叫出来?”
就在这时,马车旁走来一人,满脸神气地朝吴官说道:“下这么大雨难道要我舅舅下车?当然是你把他们带过来,记住,要保持好距离,虽然我舅舅不怕这种怪病,但他们身上那些臭味太难闻,影响心情。”
听到这番对话,景发觉得有些耳熟,透过人群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被赶走的骗子大夫何云,这人也不知怎得,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大阵仗。
听完何云的话,吴官满脸谄笑地点点头,立刻叫来几人拿上长杆铁圈进入衙门,圈住一名病人,把他拉了出来。
眼见此景,景发眉头一皱,一剑向下,瞬间斩断铁杆,冷冷地说道:“这是人,不是畜生!”
看到有人捣乱,吴官一脸怒火地冲上来,刚想开口辱骂,但见一只令牌出现在眼前,吓得他连忙把话吞回到肚里。
“原来是无涯阁的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我们也只是为了他们的病着想。”说完,吴官示意病人原地站着别动,然后从车厢里接过一根银丝,扔到病人面前,让他自己绑在手上。
只见银丝在空中不断发生轻微震动,过了一会儿,一句深沉的老人声音从车厢内缓缓传出:“无药可救,就地屠杀,焚尸烧骨,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