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班笑了笑,显得很是满意。
不过他的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这吴泽城倒是挺会察言观色,城府也深。但是这种城府的家伙,自己可不敢留在身边。不像耿朝忠,该生气就生气,该愤怒就愤怒,虽然不那么圆滑,却胜在“纯良”二字。不像这吴泽城,太鬼。
不能把他留在身边。
刘一班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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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钟表行。
“刘一班说要压一压你?”
耿朝忠听了吴泽城陈述的经过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完了,刘一班这个人疑心重,不能容人,他说要压一压你,那就是真的要压一压你。如果真要提拔你,不管什么职位总会给你一个。不说别的,以前不是要让你当审讯室主任吗?怎么现在也不提了?”
吴泽城点点头。
他其实也感觉到了,现在也有点后悔当时的表现。但是,自己就是天生长了一张心机脸,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怎么办?”吴泽城问道。
耿朝忠没有回答,沉吟着。相处这么久,耿朝忠一直没有问吴泽城和我党的关系,但是随着时间和关系的深入,耿朝忠已经能确定,吴泽城这个人胆大心细,做事稳妥可靠,绝对是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他和吴泽城之间一直都处在一种难得的默契当中,但是,这种默契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也到了一个应该成熟的时候。
“没事,既然刘一班不想留你,那我们想别的办法。对了,你跟这边的党委有没有什么联系?”耿朝忠终于开口了。
吴泽城眼睛一亮。
“暂时没联系,我的关系是探长给的,但是探长严禁我跟任何人联系。他说山东这边的组织运作太稚嫩,很多同志空有热情但无实际才干,不可贸然性命相托。但是他一个人又改变不了什么,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他说过,在天津和北平南京三点一线的北方局有些精干人手,可以依靠。但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所以现在只能独立工作。”
耿朝忠点点头——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独立工作者,这就好办了,如果是一个和我党联系太紧的人,他根本不会问出这句话。
确实,各地的地方党组织里面鱼龙混杂,很多同志一会儿受国内独秀哥的右倾思潮影响,一会儿又受苏联归来的明哥的左倾思潮影响,行为经常很不合逻辑。非常热衷于发动群众搞罢工。
比如,前两个星期老赵他们刚刚就在四方机车厂搞了一次大罢工,最终还是失败了。
说实在的,还是搞的苏联式城市工人暴动那一套。
耿朝忠是绝对不会瞎参合的。
毛委员说的好,中国的情况与苏联有本质不同,一个极为落后的农业国和工业国之间的革命方式那是截然不同的,即使发动再多的工人,又能有多少人?
现在只是无谓的牺牲——当然,客观上也锻炼了队伍,但是耿朝忠实在没有参与进去的动力。
至于吴泽城说的天津,北平,南京三点一线的北方局,其实就是龙潭三杰。钱壮飞在南京,胡底在北平,李克农在天津。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也不能对吴泽城讲。
“这样吧!泽城,咱俩搭个对子,但是,不要跟任何人讲。就像探长说的,很多同志空有热情而无实际才干,我们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对了,你在四方路派出所那边还有没有关系?那帮老伙计都还好吧?”耿朝忠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四方路派出所?
再说了,那里的人你也很熟啊!
不过吴泽城还是张口回答道:
“老样子,王鹏现在混了一个队长的位子,还是那样花天酒地的。项奉现在在杨文秀手下有点不受重用,平时郁郁闷闷,几次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