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一有不妙,迅速撤离。我可不想孤军奋战。”
耿朝忠看了席一鸣一眼。
席一鸣笑了笑,说道:
“放心,我不是菜鸟。我光明正大的回去,日本人反而不敢动手。他们盯了我这么久了,就这么放弃了,估计也不甘心。”
耿朝忠摇摇头,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我就怕,他们盯了你这么久一无所获,很可能直接来硬的。”
席一鸣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说道:
“干这行,哪有百分百的事情,有五成胜算已经算很高了。放心,就算我被抓了,也不会连累兄弟你。”
“先看看吧!”耿朝忠微微颔首。
席一鸣说得对,特务工作,本来就没有百分百的可能,任凭你千般小心万般谨慎,说不定一句梦话就把你出******如:“把茶叶交给克农同志。”
两个人沉思了一会儿,似乎都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后,席一鸣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派克金笔,然后掏出一张纸,写了几行字,然后交给了耿朝忠,开口道:
“如果我死了,你帮我送封信到长沙湖南会馆的田老板。”
耿朝忠接过纸条,随便扫了一眼——席一鸣并未掩饰什么,就这么敞着纸递给了耿朝忠。
上面写着:
“十年面壁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耿朝忠的脸上平静的像一口深潭。
但是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背后,就会看到他的耳根有一丝轻微的抽动。
这首诗,刘一班在前往济南的火车上对自己念过,而今,天席一鸣又写给了自己。
“我在湖南干过党务也干过特务,虽然以前不出名,但那是因为有些事不方便内部通报,否则也升不到副科长。”
席一鸣又补充了一句话,似乎是在介绍自己的过往,又似乎是在给耿朝忠宽心。
耿朝忠点点头,把纸折叠好,塞进了怀里,说道:
“我每天会派人去给你的办公室送报纸和广告,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用这种方式通知你。”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耿朝忠张眼一看,是唐正英唐老师春光满面的走了进来。
“我领他出去,一会儿你自己走。”
耿朝忠也不多话,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既然商议已定,有些事就不必摊开来说。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席一鸣,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耿朝忠的判断并没有错。
钱壮飞在30年为党调科效力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身份,在东北将我党的人员成系统的安插在了东北。
事实上,东北的党调科,名义上是南京政府的人,实际上基本都是我党的人!
这也是日本人占领东北后,反倒是**能组织起抗联等有组织的抗日力量的原因。
耿朝忠知道一些历史,却并不是知道的很详细,但他身在局中,获得的一手资料却更多,判断也更直观罢了。
迈步出门,将唐正英截在院子里,耿朝忠热情的拉着唐正英往外走,边走边说:
“老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耿朝忠换了一身洋气打扮,整个人也显得帅气不少,唐正英一打眼竟然没认出来,听了声音,又扶着眼镜瞅了几遍,这才反应过来,一惊一乍的开口道:
“哎呦,白兄弟,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帅气多了!我告诉你,事办妥了!那帮小鬼头一听一天能赚5块铜板,高兴的要跳到天上了!咱们明天就能开始,怎么地?”
耿朝忠呵呵一笑,拉着唐正英走到了院门外,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