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头说到这里,陡然又看向王珪那边,冷笑连连道:“老夫是个孤官,不属于世家,不属于勋贵,投过隐太子门庭,又被陛下拉出来做官,我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不得蝇营狗苟那一套!”
对面王珪一脸笑呵呵,道:“魏大人一口一个孤官,其实还不是想投赵王门庭,刚才赵王和程处默丢人,你第一个跳过去帮着开解,嘴上说是长辈照顾晚辈,实则是在摇尾乞怜,赵王厉害啊,打的我们世家缩头不起……”
“呸!”
魏征猛啐一口,怒道:“你们世家一口一个怕了西府赵王,并且怂恿陛下允许开挖黄河,这其中打的什么主意,老夫心知肚明,我见过隋炀帝开挖大运河,我不能看到大唐也去挖黄河……”
这里面深有所指,就差直接撕破脸了,魏征的意思很明白,世家又是动用当初搞垮隋炀帝那一套,他们玩硬的玩不过李云,准备借着开挖黄河把李云给耗死。甚至有可能还想耗死大唐,然后改朝换代再弄一个江山。
如此一个老头,果然不愧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既有见识,也有脾气,最主要的是一身刚正,对事对人坚守本心。
然而面对魏征的呵斥和指责,王珪仍旧一脸笑眯眯,四平八稳道:“政见不合,等上朝再辩嘛。”
老东西说着突然看向李云,笑眯眯又道:“西府赵王,两年不见啊,老夫以为你会坐镇河北永不出世,想不到竟然在早朝之前看到了你。老夫心中有些奇怪,王爵轻易不得离开封地,最近几日并未听说朝堂里有过报备,赵王离开河北之时算不算是破了规矩啊?你最重规矩,破了可不好!”
说着,又拱了拱手!
看似彬彬有礼,实则软下刀子,这翻话连续挖坑,只要一个不好就要上当,无论李云怎么回答,最后一个私自离开封地的名头跑不了。
偏偏事实真的如此,李云离开河北确实没有向朝堂进行报备。
老程明显有些焦急,站出来就想用他的胡搅蛮缠那一套,却不曾想身后忽然探出一只大手,稳稳将老程的肩膀抓住,沉声道:“赵王天下无敌,但那只是沙场,他要想在朝堂站稳,须得经过许多磨砺,程知节,你别掺和。”
老程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人家不但是大唐第一王爵,而且还是李云的大伯父,于情于理都有资格说出这番话,只不过老程仍旧担心李云会吃不住朝堂争斗这一套。
此时在场众臣都是这个疑虑,暗暗等着看看赵王怎么回答。
……
李云哈哈一笑,同样冲着王珪也拱了拱手。
在场众臣都以为他要回答,哪知突见李云面色一沉,陡然破口冷喝一声,厉声暴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过问本王的行程?”
这话一出,满场皆楞!
他们想过许多种结果,就是没想过李云会直接翻脸。
这不行啊,朝堂上不玩这一套。
你虽然天下无敌,拥有横扫沙场的能力,但那是打仗,这里是朝堂,朝堂之争得按照规矩来,变脸杀人那一套没有用。
老程更加焦躁,这次连李孝恭也有些担忧起来。
哪知李云变脸之后,作态更加吓人,他忽然怒目圆睁,仿佛呵斥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指着王珪大声训斥道:“本王手里拿着陛下的天子剑,时时刻刻都算跟在陛下身边,我的行程需要报备吗?我对着天子剑报备就行,哪怕走到天边,那也是合情合理。王珪老贼,你们王家欠我的三百万贯什么时候还,别吹胡子瞪眼,瞪眼就是不敬王爵,程处默,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