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见少女生气,一时有些疼爱怜惜,他颤巍巍走向门口,走到一半时忽又回头,语带讨好道:“乖丫头别赌气啦,师公现在给你抓鸡去,咱们今天开开荤,宰杀一只老公鸡。”
少女不理他。
老头讨了个没趣,满脸讪讪走出屋子,他颤巍巍走到小院之中,似乎真的准备去抓一只鸡,然而事到临头又感觉不舍,于是揪着自己的白胡子长吁短叹。
最终,鸡也没抓。
这老头简直是吝啬的骨头里。
他没舍得抓鸡宰杀,却在院子边缘摘了一朵小花,然后兴冲冲回了木屋,拿着小花讨好少女道:“乖丫头别怄气啦,看看师公给你弄了什么宝贝……”
说着献宝一般把花朵递过去。
“呸!”
哪知骑牛少女啐了一口,满脸气恼差点哭出来,忽然真的擦眼抹泪,明亮大眼真的挂出大颗大颗泪珠,她气苦道:“我怎么摊上您这么个长辈,天底下就没有您这么吝啬的人,我也不是想吃鸡,我只是觉得我在您眼中还不如一只家禽,呜呜呜,我爹娘死的早,我从来没有被人疼!”
按说哭的这么可怜兮兮,任谁看了都会感觉心疼,然而脏兮兮老头咬牙就是不肯再提杀鸡的事,反而兴冲冲跑到锅边掀开了锅盖,很是开心道:“哈哈哈,饭熟了,乖丫头别哭了,赶紧盛饭开餐,人只要活着一天,吃喝才是大事。”
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长辈,骑牛少女哭也白搭,她气的原地不断跺脚,伸手擦了擦眼帘的泪珠。
似乎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少女已经对老头习以为常,她再也没有抱怨老头,反而真的拿出陶碗开始盛饭。
这时候才突然发现,一老一小的日子真清苦,但见少女支开一张破败的小木桌,四条桌子腿竟然有三条长短不同,桌子上就那么干巴巴放着两个陶碗,此外就是一个有豁口的小瓷碟。
瓷碟之中孤零零摆放着两块咸菜疙瘩,看起来好像是吃了很久没舍得吃完的菜肴。
刚才做饭之时,干粮用了一碗,虽然做熟之后份量会变多,但也仅仅只能盛满两陶碗。
两碗饭,一碟咸菜,其实用一碟来形容其实比较可笑,因为整个碟子里只有两个咸菜疙瘩。
“吃饭喽!”
脏兮兮老头欢呼一声,冲到桌边贪婪的闻嗅,他笑呵呵端起陶碗,直接用手去抓咸菜疙瘩,突然又满脸心疼把咸菜放下,很是愁苦道:“不行不行,得省着点,昨天吃饭的时候舔了三口,今天吃饭不能再舔了,唉,过日子啊,得节省。”
这话让少女又气恼起来,但见少女忽然抓起了另一块咸菜,然后赌气一般恶狠狠咬了一口,咸菜被她咬的嘎嘣嘎嘣乱响,对面老头吓了一跳,总觉得乖孙女咬咸菜的架势像是咬自己,他连忙扬天打个哈哈,端起碗来准备用吃饭掩饰。
“呸!”
骑牛少女其实是赌气,但是咸菜疙瘩岂是那么好吃的,她嘎嘣嘎嘣咬了半天,终于收不住咸菜的味道,于是狠狠吐在地上,看的老头满脸心疼。
有心想说一句,似乎又知道今天乖孙女脾气不好,有心装作没看见,偏偏咸菜疙瘩吐掉了真是浪费。
就在这种无比纠结的心态中,老头满脸怅然仰头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