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噤若寒蝉,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禀锐利的目光在身后的众人脸上扫过,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和他正眼相视。可到最后,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一位老者身上。
“老哥哥,这一切都让贵婿说准了!若不是当初有了贵婿的提醒,或许咱们早已是女真人刀下的亡魂了!”
被王禀称为老哥哥的人不是那唐德安又会是谁?
唐老爷子早已没有当初的模样,听闻‘河东已经尽入金人之手’的话,就见他咬了咬牙,随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很快,唐德安还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老爷子挎着腰刀,大声道:“正臣兄,如今咱们孤军奋战退无可退,只能与金人拼死相争!以此来报效朝廷!”
王禀听罢此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的一笑:“人言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辈武人,唯有马革裹尸,才是最后的归途……”
众将听闻此话尽皆哑然,唐德安更是全身一震,但眼中除了惊讶之外,另有一分敬佩。
“种公乃西军宿将,虽然朝廷已下诏将太原割让,可种公必定能说服官家,不会放任金军攻克太原!我坚信,朝廷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派人支援……”
其实王禀说出的这番话,全都来自于刘文昊的口中。
当初两人在阳曲论战时,这些都是刘文昊所说的话。
既然那小子能猜对一次,肯定就能说准这第二次!
王禀心中思绪万千,负手站立在城墙边,死死盯着城下的金军。这一刻,老将军那张苍老的脸,如同岩石般僵硬,双眼炯炯有神,像似看到了希望。
“传我命令,全城戒备,准备迎击金军攻城!”王禀的声音在城头回荡着,随后他看向不远处的金军大营,似乎一下子就能透过大营看到金军的主帅。
众将听到命令,迅速开始下城布置,而偌大的城头上,只留下了几个侍卫和两个老者。
朝着城下张望了一阵,王禀揉了揉眼睛,对着身边的唐德安说道:“老哥哥,咱不得不服老,愚弟这眼睛真不中用啊,实在看不清金人都有什么攻城器械……”
唐德安随即也朝着城下看了一会,很快便说道:“看来契丹人的宝贝都落入金军之手了,他们不仅有飞云梯和投石车,还有那个最难缠的楼车!”
大宋年间,楼车是攻城战中最强悍的装备,这种利器一般是在八轮车上放置高台,既可在那高台上观察敌情又可在那那里对城头发起攻击。
早在二人年轻时,都已经见识过此车的凶悍,对于那玩意并不陌生。
听了唐德安的描述,王禀双目突然一亮:“没事,只要咱们在那楼车没有接近城头时放一把大火,定能消除它的威胁……”
可还没等王禀说完,唐德安则是摇头道:“不太好办!正臣兄,你看现在每一辆楼车后面都有重兵紧紧相随,咱们实现火攻的目的太难了……”
听了唐老爷子的话,王禀的面色有些沉重:“看来,咱们又会是一场血战!”
说着话的功夫,金军的战鼓突然响起,熟悉金军作战的二人都明白,这是女真人即将进攻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