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行走的贾母听闻这番交谈,微微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前行……
……
宁安堂。
震天哭声中,夹杂着难言的惊惶和恐惧。
“西府老太太、太太、老爷来了!”
门前婆子用哭声往里传道。
贾母等人入内后,就见尤氏、贾蓉、秦氏扑倒过来,嚎啕大哭不止。
贾母亦是老泪纵横,悲戚哭道:“这是怎么了?我的珍哥儿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此言一出,三人的哭声竟小了些,面上均浮起难言之色。
或许自忖到底躲不过,贾蓉跪地拼命磕头,大哭道:“老祖宗,都是重孙这个畜生,害了老爷,重孙儿黄汤迷了心,撞客失了魂儿,才和老爷动了手……”
此言一出,满堂大惊,贾母几乎快骇昏了过去。
然后就见一道身影上前,一脚踹翻贾蓉,厉声道:“混帐!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才是黄汤迷了心,满口胡言!”
众人大骇之余,见此又是大惊。
贾母等人看着贾琮忽然挺身而出踹翻贾蓉,一时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却又见贾琮抓住贾蓉的领口,竟生生将他拽了起来,一字一句道:“这番话你再说一遍,整个贾家都跟着遭殃,你也要被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蠢货!”
骂罢,又转身对贾母、贾政躬身道:“请老太太、老爷做主,让人记好宁安堂众嬷嬷丫头的名字,但凡有一言半语传出去,悉数株连!”
贾家奴才多是家生子,按照律法生死皆掌在主家手中。
只是平日里贾家主子多施恩于下,极少立威,所以才另许多奴才忘了主仆之别。
此刻贾琮此番言谈说出,宁安堂内诸多嬷嬷丫鬟都变了脸色,担忧的看向贾母,希望她不被黄毛孺子所左右。
她们都听说过,贾母极不喜欢贾琮。
然而却不料,贾母竟点了点头,让身边一老嬷嬷将堂内诸嬷嬷丫鬟悉数带去厢房……
等下人都去了后,贾母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再出头的贾琮,颤声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蓉一脸灰败,声音似生无可恋般木然道:“今日从西府回来,老爷已经喝多了,他……他没有随太太往正房里去,而是跟着我,和秦氏,到了我那边……”
听至此,贾母等人的脸色无不难看之极!
贾珍的心思,她们并非全无所知,隐隐都有听说。
只是谁也没料到,会到这一步……
一旁秦氏已经面色惨白的痛哭出声……
“老爷往我脸上啐,还……还解开裤子,当着秦氏的面,往我头上尿……”
“他还拉扯秦氏,要,要……”
贾母几乎晕厥过去,颤着身子一迭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也都面露恶心作呕之色。
不过她们心里都明白,这就是贾珍的做派。
往贾蓉脸上啐,甚至指使奴才往贾蓉脸上啐,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这般管教儿子,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喝醉了酒,又起了那等不要脸的心思,这样作践贾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贾蓉反倒似什么都不在乎了,继续木然道:“我见秦氏挣扎惨叫,就想去拉开,却不想,老爷劈头盖脸就打,我……我似中邪了般,就推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