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息事宁人,和大房维持一分体面的程李氏,此刻是彻底寒心了。
虽然程李氏接触外面的事并不多,但是程宁经常会给家里人普及律法,程李氏倒是懂了不少,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用。
“大嫂难道不知,只要给衙门的善堂捐纹银百两,就可以不用脱裤子?而捐银五百两,则可免去妇人板子?”
程李氏苦笑,看着程王氏的眼神满是疏离,再无半分对长嫂的敬重。
又往前走了两步,程李氏朝程老太太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的叩了个响头。
“娘,您摸着良心想想,这些年做媳妇的可还孝顺您,可够勤快?对待其他几房,儿媳可和谁红过脸,去争过啥?”
“儿媳忍让着,看着几个娃饿的直哭,也不敢让娘给他们一顿饱饭。可赚来的工钱,种地得来的粮食,都交给娘管着,看着娘供大房的侄子、侄女去念书,儿媳说过半句怨言吗?”
“现在想想,是儿媳太傻了,就该像大嫂那样护着自己的崽儿,否则也不会在出去做工的时候,被娘硬给分了家,要不是我二丫能耐,回来看到的就是三个饿断了气的娃儿。”
说着,程李氏难过的一度不能再继续。
程王氏倒是想打断她的话,但九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就抵着她的肚子,吓得程王氏直打摆子也不敢开口。
程大丫几个都捂着嘴哭着,那段过往她们都不愿意回想。
而没机会发挥的程宁,只能低着头假装拭泪,她是真的哭不出来。
“二丫姐姐。”
眼尖的古风灵走上前,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又指了指程宁的袖子。
只见淡色的衣裙,袖口处染了红色,却不是血液的眼色,程宁忙深深的低下头,赶紧又往脸上擦了擦东西。
那边一直很怀疑自己是否及时制止了程王氏的九山,见程宁和古风灵的互动,眼里呈现点点笑意。
等程李氏把自家的酸楚说完之后,在场的人无不替他们感到难过,就冲程王氏进门后所说的那些话,也让人觉得程李氏的话更有可信度。
眼看着自己的目的没能达成,程王氏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再说程二花的事,指着九山道:“你们还敢说自己清白?这个男人是咋回事?是不是程李氏你养的小白脸?”
“还有那个小丫头,不会是你和这小白脸生的贱种吧?”
程李氏气的直哆嗦,指着程王氏半晌说不出话来。
古风灵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立即叉着腰喊道:“你胡说,我和哥哥逃难到福宁镇,要不是二丫姐姐心善救了我们,我哥可能就挨不到开春了。”
“虽然我们穷,但做人可不敢乱认祖宗,你这个大坏蛋,我家祖先不会放过你,一定让你走一辈子的霉运!”
童稚的声音,满是委屈和倔强,让人听着想笑。
但程王氏最怕的就是这种话,立即就要跳脚。
九山的确是没有伤人的意思,收起刀具,一把揪住程王氏的衣领,将人扔到大门外,光是听那声响就知道摔的有多结实了。
一场闹剧到了这个份儿上,程宁已经懒得再和程王氏口舌之争,直接对被杨姗姗硬拽着的程锦婳道:“大堂姐都看到了,现在麻烦你把人领回去,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对付这些无赖。”
“另外,我以二房当家人的身份正式宣布,从今以后二房和程王氏及其次女程二花断绝亲戚关系,敢上门一次就打一次,打到见着二房的人都绕道走为止!”
程锦婳被杨姗姗推出来,看着程宁未语先红了眼,可怜兮兮的道:“二丫,我娘就是太心疼二花了,她不是故意来找你们麻烦的。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