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佑看着不远处热闹的阳春街,心中一喜,只要过了阳春桥,混入人群,自己便会安全。
过几日风声不紧,易容出城并非难事。
瞿佑刚上桥,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黄子澄、景清等人,慌不择路之下,直接跳到了河里。
黄子澄站在桥上,看着水里扑腾的瞿佑,喊道“这位兄台,可需要帮忙”
瞿佑这才想起来,黄子澄根本没见过自己
好不容易上了岸,还没来得及跑路,瞿佑便看到了笑吟吟地雄武成。
郁新没有动用卫所之力,只凭着安全局二十余人,三千青壮难民,便平定了白莲教叛乱,杀二百三十余教徒,活捉了瞿佑、吴远,剩余二百余教徒,被郁新押到了城门口,当着百姓与难民的面,一起砍了。
“白莲教徒,祸国殃民,日后谁再敢结党营私,身入白莲教者,按朝廷律令,杀无赦万望诸位以此为戒,莫要兴风作浪,害人害己”
郁新高声喊道。
相对于苍白的语言,人头是最好的警告。
一时之间,定远肃然。
郁新正在拟写奏折,主簿谢刚匆匆走入大堂,道“大人,城外来了许多粮商,希望朝廷可以高价购置。”
“高价为何要高价一两银子两石米,让他们把米留下,人可以走了。”
郁新没时间理睬这些小事,白莲教徒可以控制定远,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若朝廷不早点拿出对策,必成大患。
五百余教徒,只不过是定远一地。
定远之外呢
当下白莲教教徒最多的,还不是凤阳府,而是河南、山东与北直隶等地。
一旦这些教徒形成一股势力,反叛朝廷,其后果不堪设想。
朱元璋的苛政,朱允炆的施政方略,都不断在伤害士绅利益,这些又促使士绅在立场上倾向于白莲教,甚至主动为其掩护,支持,乃至于自己也加入白莲教。
白莲教扎根民间,本就是朝廷控制薄弱之地,若再有城中士绅为其支持,那白莲教在民间的影响力,将不可小觑。
郁新将自己的担忧写入奏折之中,交给雄武成,道“这封奏折,要以最快速度递送京师。”
雄武成接过奏疏之后,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叠纸,喊来镇抚司汤不平,一并递了过去,道“你亲自跑一趟京师,将郁阁老与我的奏折送上去,若是可以,当面汇报定远之事。”
汤不平收好文书之后,离开县衙,打马便离开了定远城。
郁新皱了皱眉,道“雄同知什么时候会写奏折了”
雄武成哈哈笑了起来,道“莫要欺负我是武夫,武夫也有武夫写奏折的法子。”
“好吧,那瞿佑可交代了”
郁新转了话题。
雄武成摇了摇头,道“邱大来被汤不平三脚踢死了,吴远受尽折磨,求饶上百次,依旧不知谁是古今,那瞿佑倒是个硬骨头,无论怎么动刑,都不开口。”
郁新走到堂中,沉声道“瞿佑见势不妙,舍弃教众孤身逃走,只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有求生意志,以死相逼,他会开口的。”
雄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亲自审讯”
皇宫,武英殿外。
内阁大臣解缙、工部尚书郑赐求见,双喜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道“昨儿皇上只休息了一个时辰,这才刚用过午膳,午憩还至一刻钟,两位大人能否稍候一二”
解缙、郑赐听闻之后,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担忧,只是所汇报之事重大,又不敢迁延。
就在两人犹豫时,殿内传来了朱允炆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双喜连忙请解缙、郑赐入殿。
朱允炆强撑精神,赐座二人,直接问道“郑尚书也一起来了,可是张显宗那里有了消息”
郑赐眼一红,起身走出,跪在地上,然后拿出了一份奏章,道“皇上,张显宗,他,他为国尽忠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