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立刻就迎了上来。
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体态却依旧婀娜,脸上也没有皱纹,皮肤光滑如脂,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是王清河的夫人谢氏,也即是王金圣的生母。
“嗯。”王清河点了点头,来到房中坐下,吐出一口浊气,便闭上了眼睛养神,没有跟自己的夫人说话。
谢氏站在一旁没有打扰,她知道这个时候的老爷肯定心烦意乱,需要休息,便默默招呼侍女将饭菜端了上来。
并且每一碟菜的下边都放了小火炉保温。
然后,她就侍立在王清河身旁等待,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打扰到王清河。
过了一会儿,谢氏见王清河睁开眼睛才柔声道:“老爷,饭菜已经好了,用餐吧。”
“也好。”王清河点了点头,内心宽慰了不少。
今天他在议事堂被那群蠢货们气得不轻,好在妻子最近特别地贤惠,仿佛换了个人,可以省去不少烦心事。
“老爷,今日我给您烧了您最喜欢的糖醋鲤鱼,您尝尝怎么样。”谢氏恭顺地来到了餐桌前,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王清河碗里。
“闻起来不错……”王清河点头笑道,虽然他很清楚自家夫人最近这样贤惠是有事想说,但还是很享受这样的待遇。
可他正要品尝,却看到这块鱼肉竟忽然间自己从碗里跳了出去,凭空变成了一条鲤鱼,在餐桌上活蹦乱跳了起来!
砰!
王清河抬手一掌,直接就把这一桌饭菜全都掀翻了出去,心里的愤怒顿时爆发,环顾四周,厉声喝道:“是谁在搞鬼?!”
“王清……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谢氏站了起来,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又收敛了起来,惊疑地看着王清河。
王清河没有搭理谢氏。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桌子扯开,却并没有看到刚才的那只鲤鱼,仿佛只是幻觉而已。
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转头看向旁边的谢氏,沉声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块鱼肉变成了一条鲤鱼在桌上跳?”
“什么?”谢氏闻言面露茫然之色,随即怒从心头起,“你在说什么,鱼肉怎么会变成鲤鱼?”
“……”王清河面沉如水道,“那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了你无缘无故直接掀翻了桌子!”谢氏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这是嫌弃我了是不是?”
“哼!不可理喻!”王清河便要转身拂袖而去。
“王清河,你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求我爹帮你坐到尚书令的位置吗?”谢氏高声喝道,“我的王相,你不会都忘了吧!”
“住口!”王清河仿佛被触动了逆鳞,转身瞪了谢氏一眼,沉声道,“我与岳父大人只是合作,什么叫求着他帮我坐到尚书令的位置?”
“呵,是不是合作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氏索性完全不装了,直接指着王清河的鼻子骂道,“我问你,到底救不救圣儿,你想让他死在鲁郡城的地牢里吗?”
“你这些天突然变得贤惠,果然就是为了这个!”王清河的心态当场爆炸,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现在王家不能轻举妄动,绝对不能!”
“好,好,好啊!”谢氏气的浑身发抖,忍无可忍,直接转身冲了出去,“你不去救自己儿子,那我去找我三哥,他这个当舅舅的总该去救自己的外甥!”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没了踪影,估计已经跑去琅琊郡首的官署去了。
顶尖的大世家通常并不会担任自己这边的地方主官。
不过,在这边担任地方主官的人,一定是来自于与当地大族关系极好,且位格相近的家族。
琅琊郡守就是谢氏的三哥,出身七望姓中的平山谢氏。
王清河看着一片混乱的房间,以及大敞着的房门,长长叹了口气,颓然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摇头低语道:“一群蠢货,蠢货啊!”
琅琊王氏自大晋建立之后迅速恢复元气,早就忘记了曾经被差点灭族的疼痛,很多人都已经不再重视实际的利益了。
反正更关注面子问题。
现在,王金圣被关押在鲁郡城,还到处散播什么夜宿勾栏,白嫖被捕的故事,这在琅琊王氏的绝大部分人看来,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面子问题。
必须要把王金圣救回来,否则王家脸上无光。
王清河则是坚定的利益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