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朕就知道了,朕做不了中兴之主,朕的心不够狠,朕的耳根子太软,朕还有一群好臣子,朕做不成大事。千百年后,不熟读史书者,都未必知道朕的名字。
“这可不行!朕来到这世上,登基为帝,主宰寰宇,统御苍生,是特殊的,是不同于凡俗的,怎么能与那庸庸众生一样,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以能为世人铭记着于心者,开国太祖为最,亡国之君次之,中兴之主最下,既然朕做不了中兴之主,那做一个亡国之君也是极好的,这比中兴之主更容易被世人铭记啊!
“于是朕不生一子,于是朕屠戮兄弟,于是朕任用奸佞,于是朕专杀忠臣,于是朕不理朝政,于是朕放任地方州牧割据一方!
“好啊!真是好啊!如今亡国之相已显,朝廷名存实亡,可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攻陷皇城?朕可还等着自焚于宫廷,轰动天下,让无数人铭记于心啊!
“百年之期将至,上界仙佛即将降临,到那个时候,朕想要亡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朕没有时间了,没人来亡大晋,朕就自己亡了这大晋!
“朕还要告诉你们,送去草原的不知是那一封割地诏令,还有三百年前斩尽天下神境的那把洪武神剑!
“这大晋,必亡啊!哈哈哈哈!!”
建炎帝魏弈的笑声回荡在朝堂之上。
群臣惊骇,瞠目结舌,无人敢说出哪怕一个字。
疯了!
皇帝真是疯了!!
割让丰州也就罢了,居然连洪武神剑都送去了草原。
那可是能斩上界仙佛的神剑啊!
这可如何是好?!
……
褚元良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当场得到崔恒的承诺。
只好与王淳一起匆匆离开。
他作为当朝丞相,不可离京太久,否则必出祸乱。
丰州牧官署内。
崔恒让刘立陶把张漱溟、吴胤两人叫了过来,说明了一下之前的情况,询问道:“褚元良所言之事,你们觉得有几分可信?”
张漱溟略微思忖道:“褚元良为当朝权势最重之人,他亲自过来求救,此事应当属实。”
刘立陶也道:“褚元良和王淳联袂而来,应当就是想使君您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吴胤点了点头道:“下官也这么觉得。”
“嗯。”崔恒轻轻颌首道:“确实大概率是真的,可这建炎帝所谓太过匪夷所思,八成不止是割让了丰州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他又对刘立陶道:“给陈同的回信不用写了,我会亲自去一趟云枢郡。”
“是,使君。”刘立陶点头道。
……
丰州云枢郡城外二十里,大营扎帐。
兵临城下。
剑拔弩张。
而在后方的云州王帐中,则是鼓舞升平,一片祥和。
呼征单于正值壮年,面对魏弈送上来的大礼,他自然毫不犹豫的吃下,决心要在上界天神降临之前,打下丰州城。
此时,他正在用黄绢诏书擦拭着一把看似普通的精铁长剑,目光远眺南方,笑道:“或许明年冬天,我族就能入主中原了!
“也要感谢你们皇帝给我的礼物,等到攻破那云枢郡城,我必定要屠城以作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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