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仰躺着看着天空,明亮的光线让他不由自主的眯其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没有污染的年代世界如洗过一般透着一股通透,蔚蓝的天空颜色正得让人心悸,镶嵌在这蔚蓝绸缎上的白云在不停的幻化着形象:前一刻还是一头小虎,不知不觉中身体渐渐展出双翼,又被风吹过后拖长变大,幻化成了一只巨龙,最后渐渐消散成为奇奇怪怪的几团棉花。风吹胡杨的呜呜声伴随着身下的网兜轻晃,让陈雷如在摇篮里一般嗜睡,如果没有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陈雷这会必定又睡着了。
穿越到此已有两个多月,每日在生死间游走,直到现在才能放松心情去感受不一样的世间,陈雷很痴迷这样的宁静感,呆望着天空用心体会两个世界的不同。正陶醉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战马轻微的响鼻声打断了他的遐思。抬头打量四周,只见汉军重伤员皆如自己一般躺在匈奴人用两匹战马组成的网兜担架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匈奴少年用麻布带裹着伤口正带着一群匈奴萨一个个查看伤情安排治疗。
“这些汉兵以后都是我的奴隶。”挛鞮刘骄傲的对萨满炫耀:“所以一个都不能死。”言毕环顾四周故作凶狠的对萨满们用手虚劈了一下,“弄死一个你们就要赔我两个。”言毕也不管苦着脸得萨满们自顾自的巡视起来。
正得意间挛鞮刘撇见陈雷正看向自己,立即笑眯眯的用马鞭指了指陈雷吩咐萨满:“这个是我得大奴隶,必须治好,不过嘛”挛鞮刘对着陈雷亲热的打了个招呼又笑着对萨满们说:“要给他用最痛得药,要让他痛的在地上打滚。”言毕对陈雷略带羞涩的又笑了一笑。他知道陈雷听不懂匈奴话,所以敢当做他的面对他使坏,这种感觉让挛鞮刘非常惬意,尤其是此时陈雷还会对着自己傻傻的回笑。
不理会错愕中的萨满们,挛鞮刘又驱马来到一个断手汉人的网兜边上恨恨的对身后的萨满说道:“这是一条毒蛇,是我最痛恨的奴隶,绝对不能让他死,把他救活我要天天折磨他。”言毕对着断手汉人做出残忍状;
“小刘刘,你的小兰兰还在等你么?”网兜里断臂毒蛇笑嘻嘻的打趣着,而后不理面红耳赤正待分辩的挛鞮刘喃喃自语道:“女人的心呐就如天上的白云,说变就变。”
“小兰才不会变,永远不会!”挛鞮刘恨恨的说完转身就走,这个毒蛇可不能招惹,实在是太讨厌了。正思量着来到一个黑壮少年网兜边上,对着萨满又说道:“这个是个好奴隶,就他对我最好,要好好照顾可不能死。”言毕又想起自己在汉营的非人遭遇,每天只有这个黑壮少年客客气气的给自己送吃送喝,也不嫌弃自己的便溺。不由的补充一句:“给他找几个女人。”吓的萨满们连说不妥,重伤未愈再加几个女人那还的了。
挛鞮刘也不管这些,对着听不懂匈奴话话对着自己发愣的黑壮少年露齿一笑就带着萨满浩浩荡荡的视察别的伤员去了。
当日陈雷欲用挛鞮刘交换众伤员未果,念其年幼不忍让他陪死最后关头将他踢还给了匈奴人。本想着就此与兄弟袍泽一起上路,不曾想被这个少年与掩面人救下,当众人发现掩面人竟是李陵时皆不敢置信,陈雷当时已是重伤气急之下喷了一口血就倒地昏迷不醒,众汉军震惊之余亦一言不发心如死灰。
单于也并未给李陵难堪,命人将这些伤员尽数带走,又让随军萨满全力救治,而后再带着李陵四处劝降被打散的汉军,数日竟也收拢千余人,另有五百余汉军逃回受降城。
一路上陈雷一直未见过李陵,知其羞于相见也不以为意:两不相见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匈奴萨满们不擅长治疗疾病但却极擅长治疗创伤,又因已入冬天气寒冷幸存下来的重伤员因感染而不治的极少,绝大部分经过数日的救治大部分已经好转,老常丢了条左臂消沉了两天后又嘻嘻哈哈的以逗弄挛鞮刘为乐;石头胸口被劈了一刀,创口不大主要是肋骨断了几根,被萨满救治后恢复极快,没事就跑到陈雷的网兜上一起看天;陈雷连中数刀伤势本是极重,不知是因为萨满精心治疗还是别的原因恢复的极快,众人还躺在网兜上动弹不得时他已可以下地走动。众人对陈雷三人皆心存感激,对他尊敬异常,又见陈雷年少英俊气度沉稳纷纷称其为:少将军;陈雷亦不以为意,有喊有答就当众人给起了一个新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