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满打满算那位小少爷也至多不过七八岁,怎么能惹上杀身之祸?
崔晓意识到,花伊如此大张旗鼓,是要把整个麻烦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交给他,借街谈巷语叫这事传播开。恐怕是本身她认为有利可图的事情,再放手里搁着就要变成烫手山芋了。
“这个年纪的富家小孩,怕不是连吃饭都不清楚米从哪儿来,你让我带着,能放心?”崔晓总感觉右眼皮跳的厉害,几乎想要反悔。
“我知道!”好像是不要给他反悔的机会,一个小家伙儿从拐角处蹦哒出来。尚能看出他身上所穿称得上锦衣华服,袖口下摆却磨损的严重,孩童的总角将散不散,脸上也灰一块儿白一块儿。
“我知道。”灰头土脸的小少爷不服气的鼓了鼓脸,童声糯糯,“米是从米缸里长出来的。”
崔晓翻了个白眼,甘拜下风。
实际上,从花伊出声到崔晓应下承诺下楼为止,只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下楼时壮汉们却都已坐回座位上,桌上饭菜也基本已经横扫一空。李惟清本来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去,却在崔晓领钟鱼下楼时准确睁开了双眼。
崔晓站在楼梯上略一环顾,就知道,这帮人压根儿不在乎这位小少爷,恐怕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他猜的没错,这班人马的确是西川花氏的人。他们听的却是琵琶女花伊的命令,没人会对钟鱼刻意冷遇,但也不会有人太过关注这小屁孩。花伊并没有同他们一起出城,但花氏的人还跟着他们。
来徐城时,李惟清只身一人,这不过短短两三日,他就又要出城,却是和大批人马一起。
崔晓早为李惟清和自己置办好了出城的行头,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要再都带上一个拖油瓶,无奈之下只能随着花伊原本准备的行程行动。李惟清对于这番更改倒是毫无异议,几番折腾下来好像已经困过了劲儿,出城就窝进了马车,顺带还捎上了钟鱼,将小孩儿一并扯进马车。
他们混入商队,行进速度较之崔晓原本预计的要慢上不少,整队行动时一个人再快也无济于事,崔晓便也坐进了马车里。
李惟清手巧。崔晓坐进去时,钟鱼原本乱七八糟的总角已经被他扎的利落,脸上黑灰也擦了一干二净。小孩儿皮肤挺白嫩,眼睛又大又黑,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亮堂堂的眼睛看人,乖巧得很。
“还好你叫花钟鱼,不叫李鱼。”崔晓坐下,说道。
“为什么?”钟鱼感觉很奇怪。
李惟清撑起眼皮,扫了崔晓一眼,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刚认识半天的便宜师弟要说什么。
“鲤鱼不让吃啊,我又嘴馋。倘若你叫李鱼,我每天叫你的名字都要流口水。”崔晓嘴里那套逗人的词儿从来不重样,钟鱼却也不惧他,咯咯直笑。李惟清叹了口气,只有他被吵的无奈,闭目养神。
同小孩儿混熟很容易,崔晓花费了半柱香的时间和钟鱼玩闹,钟鱼就连睡觉也要抱着他的手臂了。
李惟清也想睡,可他还睡不了。崔晓确定钟鱼的的确确睡着了,李惟清就轻声问他:“要说什么?崔师弟。”
崔晓好像对于这个不远不近的称呼相当满意,难得没多废话,也轻声道:“师兄,我们一会儿得带上这小孩儿偷跑。”
李惟清好像不意外,他问:“怎么跑呢?”
这件事在李惟清的意料之中,崔晓既然急着去找他师傅,就一定要脱离开这个行进缓慢的商队。他还不知道崔晓跟那琵
(本章未完,请翻页)
琶女谈了什么,但显然带上钟鱼这件事不会太安稳。看昨夜与杀手那一番打斗,崔晓也不是什么好勇斗狠之人,大概率也不会想拖累无辜商队。